张勋杰刚要上前问候究竟,“庆元回来了,怎么不说话啊,”刘巧儿先开了口,“你别在为我的病花银子了,我这是让公公缠住了,他要让我偿命的,花再多的钱也没用了。”张勋杰听了有些诧异。“是我杀了公公,本来他就冤死,现在我们又编出离魂的谎话来洗脱罪名,他老人家泉下有知,又怎么肯放过我呢?”张勋杰一脸愕然,正要上前问个究竟。“巧儿,我回来了。”王庆元手里提着几副药从门口进来,迎面看到了张勋杰,“张兄,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快请坐。”“不用了,”张勋杰冷冷的看了看王庆元,“王庆元,我张某人把你当作朋友,居然做出这种事!”
王庆元有点意外:“张兄,别生气,我知道你把巧儿救了以后,我还没有登门道谢,可是贱内从来到家中便得了一种怪病,实在是没有空暇,请张兄谅解。”“哈哈,王兄,你我相识这么多年,我不是那种计较的人。我来问你,这件案子中,你到底还隐瞒了什么?”张勋杰问的很直接。王庆元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开始有些慌张。“张兄,你这话,难道你……”“既然做了,就直说吧。刚才刘巧儿昏睡的时候,我什么都清楚了。还是你自己说出来比较好。”
经过王庆元的一番陈述,整件事情原来是这样:三年前,王庆元和刘巧儿互生爱意,两人来往一段时间就许下终身。可是王庆元的父亲王老汉嫌刘巧儿家境贫寒,自己的儿子是堂堂徐州府的师爷,怎么能娶这种身份卑微的女子,所以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两人也就一直没能完婚。这天夜里刘巧儿的母亲生病很厉害,她万般无奈只有去找王庆元借些银子来给母亲治病。可是正巧那天王庆元有公务在身,一夜没能回家,只有王老汉在家。
刘巧儿向王老汉说明来意,王老汉本来就不喜欢这个未来儿媳,这次又来借钱,便想趁机奚落她一番,让她知趣的话就离开王庆元,不想这刘巧儿性情刚烈,母亲生病多时,已经焦急万分,又招来王老汉的讥讽,更是怒火中烧,两人便开始争吵起来。争吵愈演愈烈,王老汉见骂她不过,便动手赶她出门,刘巧儿说不见王庆元就是不走,两人你退我拉,越发难解难分。
王老汉被逼急了,拿起板凳就往刘巧儿身上砸去,刘巧儿不甘示弱,拔出银簪就往王老汉身上刺。不偏不差,这银簪就鬼使神差般插到王老汉的背上,鲜血奔涌出来,刘巧儿怕极了,转身向门外跑去,谁知王老汉用最后的力气抱住刘巧儿的脚,咬下鞋上镶的几粒玉珠。就这样刘巧儿连拖带拉把王老汉拖到门槛上,终于王老汉体力不支松开了手,刘巧儿逃离了现场。
在回家的路上,偏巧遇见了从衙门出来准备回家的王庆元,王庆元看到刘巧儿神色慌张,身上还有血迹,问明了事情的经过。虽然刘巧儿杀了自己的父亲,但是王庆元很快从悲伤中清醒过来,自己绝不能再失去妻子,于是根据自己多年官场上办案经验,与刘巧儿合谋,演绎出一场离魂案,又请赫赫有名的状师为自己打官司,来救自己的妻子。
张勋杰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看着刘巧儿病入膏肓的样子,又看着曾经患难与共的朋友王庆元,他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从此再也没人见过这位名极一时的大状师。不过,后来听说广州出了位状师叫陈梦吉,也专门为穷苦百姓主持公道,伸张正义,其胆略过人,智谋多端,惩治了不少贪官污吏。有些人说陈梦吉就是原来的张勋杰,也有人说不管陈梦吉是张勋杰也好,张勋杰是陈梦吉也好,只要为老百姓主持公道的人我们都应该记住他。
王庆元的妻子刘巧儿终究心病无法医治,不久便离开的人世。王庆元痛失父亲和妻子,看透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也辞了官职,出家当了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