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阿兴的案子铁板钉钉的时候,突然有两匹快马来到了县城,并且直奔县衙。两人下了马,跟门房当差的交代几句。一个当差的就立马进去通报,到了里面说:“老爷,门口来了两匹快马,他们自称是钦差的快马。”知县一听吓了一跳,钦差的快马?钦差怎么突然来这里了?难道是陆阿兴的案子出事了?知县一边想,一边急着出门迎接。
知县将两人接到客厅,连连说:“不知钦差大人到此,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两人便说:“钦差大人已至太仓,明日就到此地。因我家大人听说陆家浜的鼓手很有名,他非常感兴趣,就命我俩前来相请。我们大人已打听清楚,陆家浜鼓手要数陆家班为第一,陆家班里要算陆阿兴是一只鼎。他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就让贵县帮忙去请一下陆家班和陆阿兴。”
知县一听,急得面如死灰,这下可坏事了。陆阿兴现在被我关着,不久就要杀头。现在钦差大人来了,指名道姓要听陆阿兴的陆家班。这帮人被我关了这么多天,没有吃没有睡的,人已皮包骨头了,现在还吹得动拉得动吗?要是吹不动拉不动,钦差怪罪下来可就惨了,自己的乌纱帽就不保了。
再一想,他乐了。要是真吹不动拉不动,钦差容颜一怒,没准就降罪陆家班,到时我再添油加醋,煽风点火,或许这冤枉官司真就坐实了,陆阿兴和陆家班连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知县想到这里,对两位说:“请钦差大人放心,我一定将陆家班请来为大人助兴。”
第二天,钦差大人到。知县就到牢里将陆阿兴和陆家班叫出来,他说:“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有位大人要看你们的表演,如果唱得好演得妙,大人一高兴,或许你们就能当场释放;但如果你们搞砸了,大人怪罪下来,拉出去砍头就别怪我。我的人情也只能做到此地了。”知县说了一通好话,心里却想,你们的死期到了。
陆阿兴和弟兄们看到了一线希望。没听知县说吗,只要他们吹奏得好,就有可能走出牢房,这可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一切安排停当,知县亲自前往钦差大人驻地迎接。钦差大人来到县衙,让知县一旁坐下。知县吩咐陆家班进来,让他们开始演出。陆阿兴与兄弟们见过大人后,就进入角色开始演奏,本来很轻松的事情,现在吹奏起来却非常累,觉得力不从心,他们为了能走出牢房,只好咬紧牙关拼命地吹拉弹唱。可没一会,就筋疲力尽,渐渐地唱不成曲,曲不成调。
钦差大人听着听着,皱起了眉头,瞪眼望着县太爷:“这是为何?难道这就是天下第一的陆家班?”知县见钦差不乐意了,起劲地帮忙:“我也没想到陆家班原来是如此的徒有虚名。”
钦差大人一招手:“来啊,将陆家班班主叫上来。”陆阿兴踏上一步。钦差大人说:“何故曲不成调,吹不成曲?”陆阿兴磕头道:“回大人,小人饥饿了几月有余,实在没有力气吹奏。”钦差脸孔一板:“你堂堂班主,名声远扬,怎会几月饥饿?”陆阿兴也不顾前后了,伸头也是死,缩头也是亡,于是他一股脑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竹筒倒豆子全部讲了出来。
钦差大人一听顿时面孔变色,朝知县看。知县吓得差点尿裤子,“扑通”一聲跌倒在地:“钦差大人明鉴,这陆阿兴一派胡言,他勾结师兄弟,残害徒弟陆有新,本应打入死牢,只因大人喜欢鼓手,我才开恩让他前来演奏。没想他倒打一耙,分明是想陷害下官。还望大人明查。”
钦差大人听完知县的话,大喝一声:“来啊,将胡知县押到堂前。”知县吓得大汗一身:“大人,大人饶命,下官冤枉啊!”
“冤不冤枉,让事实来说话!”
不由分说,钦差大人已坐在大堂之上,知县跪在堂下。钦差大人厉声喝道:“胡知县,你的冤屈本钦差一定给你个说法,你看这是何人?”大家回头一看,都傻眼了,眼前站着的分明就是陆员外和陆有新。大人继续说:“胡知县贪赃枉法,勾结知府,草菅人命,陆家班一案纯属子虚乌有。陆有新自愿随军,因生死未卜,陆员外思子心切,借刀害人,知县收人钱财,残害陆家班,罪不可恕。现在陆有新人证在此,你还有什么冤可说的?”
知县眼前一黑,晕倒在地。钦差大人命道:“来啊,将胡知县押进大牢。陆员外作恶一方,横行霸道,陷害乡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充军发配沧州。陆有新欺师灭祖大逆不道,重罚80大板。陆家班深受冤屈,当堂释放。”陆阿兴与弟兄跪地不起,大呼青天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