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卫虎进了幽禁室,徐孟立命衙役丁桐率两名随从到戏班抓捕许多宝。
公堂上,徐孟单刀直入:“许多宝,说说昨天夜里你杀人的事吧!”
许多宝一愣:“杀人?杀什么人?我没杀人!”
徐孟一拍惊堂木:“许多宝,你放聪明点!告诉你,卫虎已经被关起来了,你不想想,要不是卫虎招认,说你杀了人想求他庇护,我们会抓你吗?”
许多宝一听急了:“不,不是我杀了人求他庇护,人是他叫我杀的……”
许多宝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杀人的经过和掩埋人头的地点。当丁桐等人押着许多宝去将人头取来时,已是黄昏时分。
再说卫虎进幽禁室时,心想半天时间打个盹就过去了,一进去就倒在草铺上着着实实地睡了一大觉。醒来一看,天色已暮,听见外面开门声,只当是来放禁的,却冷不丁冲进两名衙役,用铁链将他锁住了,随即被带到公堂上。他一看地上跪着许多宝,旁边站着水果摊主的孩子,案桌上放着一颗人头,知道事已败露,无可挽回,只得痛痛快快地招认了。
原来卫虎和许多宝早就认识。五年前,许多宝多次入室盗窃,被卫虎侦知,便到许家抓许多宝,许多宝将大部分赃银给了卫虎,卫虎对上谎称“查无踪迹”,就将此案私结了。两人从此一拍即合,成了酒肉兄弟。
两年前,卫虎在乡间偶遇一妙龄女子,见其水灵清秀,淫念顿生,悄然尾随其后,伺机奸污了她。女子兄长事后得知,一气之下犯了糊涂,不去报官,倒找卫虎理论,结果被卫虎三拳两脚打死后,扔进了水渠里。
女子老父连遭横祸,悲愤交加,告到县里。可县里知情人惧于卫虎势力,无人敢出面指认作证。
前任县令又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他知道卫虎是个盘踞公门十多年的蠹吏,与地方上的黑恶势力多有勾结,因而不敢也不愿深究此案,就草草下了个“事主寻衅失足落水、意外死亡他杀无据”的断语。老父不服,当堂呼冤,县令却以赵父“无理取闹、喧扰公堂”为由,将赵父责打二十大板后,逐出衙门。
前几天,老父听人说起新到任的县令是个秉公执法的清官,就连日赶到县城告状。在写字摊上请人写好状纸,但临到衙门前却又犹豫起来。就在他徘徊不前之时,卫虎在水果摊附近看到了他,知道他必是来告状的,就花了几个小钱叫水果摊小孩传送字条唤来许多宝,授意他伺机杀死女子老父。卫虎则索性走到县衙正门前,双手叉腰,傲然而立。
可怜那老头见卫虎依然威风不减,心想新县令在邻县惩恶除奸的那些传闻或许并非真事,还是等几天看看动静再说,待见了真佛再烧香也不迟,于是又转身回家。孰料,丧尽天良的许多宝悄悄尾随其后,待到东门外树林里时,正好赶上天黑,许多宝见四下无人,便下手将其杀害,并按卫虎所嘱割下人头到另处掩埋,为的是不让人知道死者身份,也就不会怀疑到卫虎头上。
今晨徐孟的乌纱帽失踪,也是卫虎所为。自徐孟到任以后,卫虎终日惴惴不安,总觉得徐孟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利剑,保不定哪一天会砍劈下来。
昨夜当值,见徐孟深更半夜还在反复推敲无头尸之案情,更加惶恐不安。当他第二次巡至后衙时,见徐孟伏案而睡,乌纱帽就搁在窗台上。他知道巡抚大人明早要到县里来,便把乌纱帽藏了起来。这样,徐孟即便不会因此去官撤职,也会被巡抚大人严厉训斥,传扬出去必然成为丑闻笑柄,从此威信扫地,在本县再也呆不下去。谁知这时偏偏有人给徐孟出了个主意,借了顶假乌纱帽蒙过了巡抚。而更令他始料不及的是,正是这顶戏帽让徐孟很快就找到了许多宝这个杀人凶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