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洪城,已快是掌灯时分了,李大烟袋直奔酒楼所在的十字街。
到了十字街,李大烟袋夹着雨伞,摇摇摆摆地进了酒楼,文定三和朱真人已等候多时了。见东道主终于到了,便有人吆喝着叫跑堂倌儿上菜,李大烟袋嘻嘻一笑,说:“且慢且慢。这顿饭,到底是哪个请哦?”
众人一听,哄笑开了:“李大烟袋,你装神弄鬼哈。自己输了,认的东嘛。”
李大烟袋晃了晃脑袋,指指身后的酒楼招牌,问身边的朋友:“这是啥地方?”
朋友又好气又好笑:“得月楼哇。”
“谁说我要在得月楼摆宴的?”
“你输了,说给朱真人的。朱真人回来告诉大家的。”
李大烟袋抓抓头皮,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我记得我好像是说的‘德胜楼’嘛。”
在一旁一直含笑饮茶的朱真人,接上话说:“李居士说的是‘得月楼’。”
李大烟袋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拿手连拍了几下头,说:“对对对,是我让在这儿摆宴的。哎呀,老了哦,记性不行了。明明说的是‘德胜楼’,后来改成‘得月楼’了嘛。”说着往旁边椅子上一坐,朝跑堂倌儿说:“菜稍等再上,我长腿外侄,迟些会送主菜呢,保证让大家开胃得很呢。”说完也不管其他人说啥怪话,只一边拿眼笑眯眯地盯着朱真人,一边“呼呼”抽上了烟袋。堂里坐的人,全都莫名其妙,不知道李大烟袋要搞什么花样。
正在众人七嘴八舌说着怪话时,张长腿风风火火跑上楼来,手里竟提着只鸟笼。一见那鸟笼,李大烟袋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像盛开的菊花了,而那朱真人,脸色猛一下白了,差点从座上站起来。鸟笼里,是五只鸽子,正不安地挤来挤去,咕咕叫着。
文定三按捺不住了,大声问道:“李老兄,你这是在搞啥名堂哦?”李大烟袋嘿嘿一笑,指指朱真人:“你问朱真人吧。真人不说假话,他知道的。”朱真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勉强笑笑说:“李居士开玩笑了。贫道哪里知道?”
李大烟袋将烟嘴在鞋帮上敲了几下,敲完里面燃剩的烟末,才站起来说:“朱真人不知道,那咱就只好把知道的说出来了。”他指着朱真人,一字一顿地说:“他根本没啥‘神行术’!”这话一出,众人立刻炸开了锅,不等旁人插话,李大烟袋又说:“今天在通家山的朱真人,也根本不是此刻与大家同楼吃饭的朱真人!”众人一头雾水,但看那朱真人,神色慌张,脸上的表情古古怪怪的,也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
文定三将信将疑地问:“你怎么认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