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无二爷愤愤的背影,县令想:“看来,本县还得还他一招,要不然,这小子不服气,还不知再生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县令缓过神来,就问惊在一旁的王三喜:“三喜呀,本县断案公平不公平?”“公平!”王三喜回答。“你该如何报答本县呀?”“老爷,只要您说,就是赴汤蹈火,小民也在所不辞。”“好。三喜,今天本县就叫你到咱滕阳城北关街那个最大的糕点铺子里,替本县买两斤黏糕,如何?”“行。”王三喜拿着县令给的铜钱就出了门。
不一会儿,王三喜抱着两包黏糕又回到了衙门。县令接过黏糕,用早已准备好了的盘秤一称,不多不少,每斤黏糕都少了三两。县令冷冷一笑,惊堂木一拍,大声道:“来呀,传吴德上堂。”
无二爷刚离开县衙,不想,半道上又被衙役们追了回来,没好气地问:“县令大人,香气官司已经断完,你怎么又把小民传了回来?小民又犯了什么王法?”
县令一拍惊堂木说:“好你个刁民!你目无王法,短斤少两,指使纵容你的手下坑害百姓也就罢了,没承想,竟连朝廷命官、本县老爷也不放过,这可要罪加一等呀!”无二爷哈哈一笑说:“县令大人,你说我坑害你,人证物证何在?”县令指指案桌上的黏糕:“这就是物证!这些黏糕都是从你家铺子里买来的,每斤少了三两,你还想抵赖不成?”
两个衙役就把黏糕称给无二爷看。无二爷一看,每斤果然少了三两。尽管如此,无二爷岂肯认输?他狡辩说:“县令大人,滕阳城大大小小有十多家糕点铺子,卖这种黏糕的也有七八家,你怎能断定,这短斤缺两的黏糕就是俺家铺子卖的?”
县令说:“本县微服私访时早已探得,滕阳城里,十多家糕点铺子确实不假,可专卖这种新疆特产黏糕的铺子却就你一家。本县也已探得,你家铺子对官对民截然不同,凡是大小官员,去你家铺子买糕点,你家铺子都会斤两十足,而平民百姓就不同了,缺斤少两者十有八九。”县令质问道:“听说这些规矩都是你亲自立的,不是吗?吴德!”
无二爷汗都下来了,可他不明白的是:按照他给铺子立下的规矩,衙门里的人,是不会从他家铺子里买到任何缺斤少两的东西的,可这两包缺斤少两的黏糕,又是怎么卖到衙门里来的呢?想到这里,无二爷又说:“县令大人,你的证人呢?谁又能证明这些黏糕是从俺家铺里买来的呢?”
王三喜立马站出来,就把如何替县令买黏糕的事说了一遍。无二爷打了个寒颤。县令说:“吴德,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无二爷说:“你派人替买,我岂能服你?”“啪!”县令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来呀,给我重打八十,罚银一百!”无二爷一听,笑了,说:“打了不罚,罚了不打。你小小的县令,怎敢违反朝廷的规矩,我要告你!”县令哈哈一笑说:“不服是吧?对你这种刁民,本县历来就是打了也罚,罚了也打!我谅你能奈本县如何?”无二爷哼了声,又说:“老小子,我实话告诉你吧,当今皇上身边的陈太监,是我远房大舅,我要让他在皇上面前重重地奏你一本,到时,叫你连这小小的县令也当不成!难道你不怕吗?哈哈哈哈!”
见无二爷终于搬出靠山,县令也是一个哈哈大笑,说:“吴德,我也实话告诉你吧,本县之所以能从弹丸之地的苏沛小县,调任到这幅员辽阔的堂堂滕阳,就足以证明,当今圣上对我的信任和肯定。”县令两手一抱,用力往上一拱,又说:“吾皇历来圣明,我就不信,他老人家会不信我堂堂一县之令的业绩,而会偏听偏信你们这些小人的谗言?”县令话锋一转,又说:“吴德呀,你未免也太小看当今圣上了吧?这可是藐视、轻视、大不敬呀!是大罪呀!”无二爷一听,吓得浑身颤抖。县令“啪”的一声猛拍惊堂木,大声喝道:“吴德目无王法,藐视圣上,给我重打一百,罚金三千,然后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无二爷闻言,两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