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天还没亮,余掌柜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原来是宋府的丫头来请他出诊。宋府的小姐已经发烧数日,不吃不喝两天了。余掌柜去宋府替她把了脉,觉得不过是受了比较严重的风寒,就给她开了方子。
第二天,药铺还未开张,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宋府的丫头大骂:“好你个余神医!我家老爷只道你技高一筹,原来名不副实啊!我家小姐只服了你两服药,立即口吐鲜血,晕厥过去。像你这等庸医,如何治病救人?!”话音一落,上来两个家丁,三下五除二就把万曦堂的招牌给摘了下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余掌柜强压住心头的怒火,问道:“我开的药方并无差池,怎么会越发严重了?”
丫头哽咽着说:“难道我还讹你不成?我家小姐如有半点差池,咱们就衙门上见!”说着,拂袖便走。
“慢着!”说话间,俊生跑了出来,他冲丫头作了个揖,“您别发火,咱们掌柜的还有一招救人的绝活儿呢。不如再走一趟,小姐如不见好转,随你处置就是!”
余掌柜不知俊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刚要发话,俊生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说道:“您什么也别问,只管照我说的做。”
宋府的老爷宋晋庭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听余掌柜还留有一招,不禁勃然大怒。俊生连忙解释道:“我家掌柜救人的法子颇为奇怪,需要喝醉酒才能发挥效力。上次我没在,他没有助手,因而未能使用。”
哪儿有先喝酒再治病的?喝醉了还能开方子吗?宋晋庭半信半疑,可是当地的名医他已请过不少,只能试试看了。
余掌柜不胜酒力,不一会儿就醉得七荤八素了。这时,俊生开始替小姐把起脉来。
宋晋庭正觉奇怪,却见俊生走到余掌柜身边,悄声说着什么。突然,俊生直起身,对宋晋庭说道:“我把小姐的脉象告诉了掌柜的,他说小姐水寒侵体,加之肝气郁结,必须用银针才能化解。”
宋晋庭吃了一惊。原来,他见宋钰儿已到了出阁的年龄,便擅自做主许下了一门亲事。眼看着婚期将至,宋钰儿却死活不同意,非要自择良婿。宋晋庭虽然对女儿宠爱有加,但也由不得她使性子。宋钰儿见说服不了父亲,一气之下,投湖自尽了。后来虽被家丁救起,却生了重病,宋晋庭只好取消了婚约。
俊生拿出一块红绸布,让丫头把自己的眼睛蒙了个严严实实,又让丫头先在宋钰儿的身上抹上药油,手中的银针仿佛长了眼睛般,朝着胸下、上腹等处扎了下去。少顷,俊生捻动着银针,随着力道的加重,只见宋钰儿的额上渐渐冒出了冷汗。约莫过了半炷香时间,宋钰儿突然喷出一口浓血,苏醒过来。
宋晋庭大喜,却见俊生又走到余掌柜身边,低语了一阵,写下了方子。宋晋庭仔细一看,不禁暗暗称奇,这张方子与之前的竟然相差无二。俊生解释道:“小姐之前淤毒未去,不能强行用药。现在服用,三日即可见好。”
余掌柜在马车上晃晃悠悠地睡了半个时辰,总算醒了过来,听俊生讲了诊治的过程,沉默半晌,说道:“你哪里是遭了什么劫匪,既然如此,何必隐瞒医术?”
俊生满脸愧疚地说:“掌柜的如能信我,等我逃过此劫,一定坦言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