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天师情场连连失利,忍痛用激光祛除了左臂上的刺青后,茶饭不思,情绪低迷,教书也是无精打采。他的老婆尽管觉着事情蹊跷,但还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盘算着得暇就约老公一起出去散散心。
周六早上,同校的卢老师拎着钓鱼竿来到麻天师门口,见他的老婆在扫地就大声叫唤起来:“菜花,麻老师呢?我想约他一起去山坑水库钓鱼。”菜花喜出望外:“他啊,还懒洋洋在床上躺着呢。好,你等等,我这就把他揪出来。”
在里屋的麻天师早已听到卢老师叫唤,生怕老婆进来揪耳朵太失面子,忙主动起床走了出来:“卢老师早!好啊,反正在家无所事事,就去做做姜太公吧。”
“就是嘛,我也去。说不定明儿个中秋节就有好菜下酒呢!”菜花喜滋滋去拿来了钓竿。
阳光明媚,一路金风,三人乘车来到了山坑水库垂钓。
因天气比较闷热,鱼不沉底,胃口不开,下竿半天了仍不见鱼儿咬钩。麻天师不免心烦意躁起来:“唉,现在鱼亦成精,比人还狡猾!今天我们要空手而归了。”
“胡说!鱼哪有人的花花肠子多哦?!”菜花不服。
“是啊,菜花说的有理。鱼嘛,充其量也就是一低级动物而已。”卢老师附和。
“哈哈,不尽然!我记得某作家写过《垂钓》一诗:‘锐钩香饵人使诈,鱼为食亡怪眼花;谁属世间钓人狂?莫若姜公坐渭旁!鱼蠢人蠢孰定论,弯钩直钩何为伤?若将香饵换金钱,无钩钓人一大帮!’要是我们拿钱做诱饵,在市中心垂钓,无论天气好坏,肯定顷刻间钓人无数!信不?”麻天师引诗作证,大笑不止。
“荒谬,我不信!若是鱼儿比人聪明,肯定能听懂适才你所吟的诗意,怎不见它们拿一钓竿,放长线,绑金钱作诱饵,甩至岸上反钓我等,让人成其刀下鬼、盘中餐?”卢老师尖牙利嘴反驳,连连摇头。
“对!要说是鱼比人狡猾,简直是吃地瓜胀肚子——放屁!”菜花却不顾老公情面,坚持己见。
“你俩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君不见,历代贪官如麻呢。好,事实胜于雄辩!反正今儿个鱼不咬钩,不钓了。咱们一起回到市中心的街道上,拿钱来钓人,印证一下我麻某‘人鱼理论’的正确性。”麻天师认了死理,不依不饶。
“你敢!?”菜花和卢老师几乎异口同声。
“这有何不敢?不敢是小狗!不过我今天口袋里没带钱,卢兄你得先给我115元钱作诱饵,届时若是印证了是我的理论错误,我如数还你。”麻天师其实口袋里有钱,但深信胜券在握,故意如此。
“你中邪了?给就给,看你如何放得下面子玩这钓人把戏!”卢老师真的掏钱给他。
邪了,真的邪了!三人来到市中心街道上后,麻天师竟然真的拿出一张5元纸币随风一扔。三个小孩子正在街旁玩耍,见状一拥而上,被一高个子接了个正着,买来烧饼后三人一起分享着吃了。麻天师对着卢老师眨眨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若是在钱里放上鱼钩,再连上鱼线,岂不钓着了?”卢老师哑然。
接着麻天师又顺风扔出一张10元纸币,不偏不倚正好飘落在街旁卖菜老妇人的菜篮子里。只见老妇人捡起钱犹豫了一下后,左顾右盼着高声大叫:“喂,是谁掉钱了?是谁掉的钱啊?”卢老师满脸微笑着上前:“老大娘,是风儿给你的。你就收好吧!”
“不,快告诉我,风儿是谁啊?无功哪能受禄呢!”老大娘一脸茫然。
卢老师回头对着麻天师眨眨眼,不无感慨地回敬了一句:“这种事会发生在鱼身上吗?”
麻天师尴尬着,但决不服输:“不算,这回不算。看我来个小时候玩过的绝活后,再作定论吧!”麻天师将百元纸币扎了个针眼,然后用一根长长的细鱼线拴着,将钱悄悄放在街道边后,自己牵着鱼线的另一头躲进了胡同口。这时,有个中年乞丐戴着近视眼镜,拄着打狗棍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他突然发现地上有一张百元纸币,于是蹲身拾捡。谁料他的手刚要够着钱时,那钱却动了一下往前逃走了,他以为是风吹的缘故,就趴着追了过去。钱继续逃,他持续追,一直追到胡同口时,才发现是有人在用鱼线牵引着百元纸币戏耍人呢!他不由得怒火中烧,一下站起,抡起打狗棍狠狠敲打过去:“哪有像你这样糊弄人的?猪狗不如!”
麻天师一下慌了神,呆呆地站立着,挨了打狗棍也不知退避,知道玩过火了,心里愧疚不堪。菜花见丈夫闯了祸,急忙上前挡开打狗棍,将鱼线上的百元纸币摘下来递给乞丐:“对不起,实在对不起!这钱归你了。”
“不要!本来掉在地上的钱是不捡白不捡的,现在老子不稀罕了!!”乞丐昂着头走了。
卢老师眼角泛起泪花,长叹了一声发问:“唉——鱼能做到这样吗?”麻天师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