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钟意决定到郊外的一处荒地去祭拜一个人。两年前,鬼剪王一家惨死后,钟意秘密地建起了这座坟,安葬下鬼剪王的老伴。
钟意穿过荒草丛,走到一座荒坟前,慢慢蹲身下去,拔去坟上的荒草,说道:“伯母,对不起,两年了,我还没能替您讨回公道。”
钟意拔着草,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有些草一提即起,像是被人拔下又放回原处的。应该是有人来过。钟意借着手电筒的微光,仔细观察着附近的荒草,有些荒草的确打蔫了。他扒开那些枯黄的荒草下的土,一个白色柔软的东西露了出来。钟意扒出来一看,原来是一个纸人。可那材料不是纸,比纸更厚更柔软,也不是绸缎,他一时看不出是什么材料。
纸人栩栩如生,钟意觉得眼熟。看着看着,钟意禁不住发出一声惊呼——纸人的原型正是永野敏夫!
当时,民间流传着一种封建旧俗:把仇人的人形剪纸埋到坟里,以此祭奠死去的亡灵。仇人很快就会得到报应。
谁会在永野敏夫死后,把他的人形剪纸放到这座坟上呢?还有谁知道这座坟的存在?钟意带着重重疑惑,回到临时居住的小院里。
钟意拉上窗帘,在烛光下审视这件刚从坟地里带回的人形剪纸。它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呢?不是纸张,也不是绸缎,应该是兽皮,但什么样的兽皮会如此精致柔软?如果是猪皮或是牛皮,不但会很硬,粗壮的毛孔也会显露无遗。
钟意揣摩着,心跳猛然加速——是人皮!他差点儿惊呼出声,立刻想起永野敏夫那块被割去的皮,只有人皮没有粗大的毛孔,摸起来也很柔软。这个纸人,有可能就是用永野敏夫的皮剪成。
“啪!咚!”钟意正为自己的发现感到惊异时,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
一声轻拍,一声轻敲,多么熟悉的联络暗号,钟意感到惊讶,这样的联络信号已两年没用过了,谁会在他刚到北平就使用这样的联络信号呢?
钟意把纸人藏好,吹灭了蜡烛,拿出手枪,悄无声息地走到院子。他并没有打开院门,而是纵身一跃,攀到院墙上。
钟意翻过墙头,查看周围的动静,他转身时,在门环上看到一个白色的东西,他拿在手里,又翻墙进入院子。
钟意重新点燃了蜡烛,拿出那个白色的东西,是一个剪纸,他轻轻地展开,是两个字:真相。
几年前的联系方式再次重现了,而知道这种联系方式的人除了他,都已经死了。谁还会知道呢?难道是她?她还活着?
钟意心中一阵惊喜,接着他又摇摇头叹了口气,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钟意再次端详这两种风格各异的剪纸,一种是人形剪纸,一种是字形剪纸。两种剪纸,他都熟识,曾经代表了他在北平的两种身份。
二、姚雪鹤诡异被杀
姚雪鹤这两晚都感觉到有一个似曾相识的白影在他周围晃动。为了安全起见,他安排两个士兵给他看家护院。
月光朦胧。姚雪鹤抬头看窗户时,惊叫了一声,他看到个披头散发的身影,那应该是一个女人。只是一瞬间,身影又消失不见了。
姚雪鹤提起的心又慢慢放下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让恐惧的心平静下来。
“吱扭——”房门发出轻微的响声。似乎有人闯了进来,姚雪鹤猛地跳起来。
“来人!”姚雪鹤大喊着,掏出手枪,浑身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两个士兵站在院门前纹丝不动,好像根本听不到他的叫声。
“吱扭——”房门随即关闭。
“谁?”姚雪鹤声音里带着哭腔。
没人回声,周围一片死寂。姚雪鹤拿枪的手在灯光下颤抖着,睁大眼睛盯着卧室门口。
“唰——”竹帘突地掉下,一个人影出现在卧室门口——应该说鬼影更合适,她悬浮在卧室门口,一身白袍罩在身上,看不到手和脚,长发披散着。
“还我皮来!”白影慢慢向姚雪鹤飘来,发出凄厉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