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绝望的钟镇长,见此情景,一下子惊呆了。他傻愣了好一会儿,才猛地一下扑过去,把两个水淋淋的孩子紧紧地搂到怀里。
当天晚上,钟镇长带了钱和镇里的印章,来到老摆渡家里,兑现白天在船上的承诺。老摆渡默默地抽烟,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自己是个老摆渡,当不了镇长;孙子呢,是那年发大水,他从滦河里捞上来的一个没了爹妈的苦孩子,将来长大了,只能接他的班当个小摆渡,也不是当镇长的料。至于这钱他更不能收,遇人落水,挺身相救,是行船摆渡人的本分。若因此就收受人家的钱,那不成了水贼海盗了嘛?
听了老摆渡的一番肺腑之言,钟镇长感激涕零。最后钟镇长紧紧地握着老摆渡的手,做出了一个再也不容推辞的决定,他说:“我女儿的这条命是您老的孙子从滦河里捞回来的,我这就做主把女儿小钟晴许配给你的孙子,十年后正式完婚!”
老摆渡这回没推却,而是呵呵笑着同意了。
2.小药王开出救命方
十年光景,一晃而过。老摆渡的孙子长成了结实英俊的大小伙子,早已从爷爷手里接过了篙桨,成了小摆渡;钟镇长的女儿小钟晴出落成了一个可爱的“小美人”,水灵灵、粉嘟嘟的,真个是羞花闭月、落雁沉鱼。
怎奈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就在钟镇长和老摆渡紧锣密鼓地张罗着给小摆渡和钟晴完婚的时侯,钟晴姑娘竟撂倒在炕上一病不起。钟镇长急得几乎请遍了方圆百里之内的几十个郎中诊治,病情不但没能好转,反而日重一日。不到半年,就把“小美人”熬成了一把骨头架子,看着就让人心疼。钟镇长抱着一丝希望救女儿,不得不从县城请来了“小药王”。“小药王”登门后,一阵望闻问切,便走出屋来对钟镇长摆了摆手说:“令爱跟几年前府上贵夫人得的是一路病症,无药可治,预备后事吧。”
“小药王”从不误诊,说话也不忌口。只要诊出病人是不治之症,便把手一摆,立马走人。因此,“小药王”又被人称为“摆手郎中”。也正因此,尽管“小药王”医术高超,名传方圆百里之外,可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谁也不愿请他进门,怕就怕他那个“一摆手”。
钟镇长被“小药王”这“一摆手”,“摆”得头晕目眩,心乱如麻。只好让小摆渡代劳,送“小药王”过河回县城。
小摆渡遵命带“小药王”来到渡口,又恭恭敬敬地把他搀扶上渡船,也不等载别的客人,便起锚点篙,专程送“小药王”一人过河。
“小药王”独立船头,望大河东去,奔腾汹涌,远入天际,不由顿生几多人生感慨。不想,还没容他“感慨”出点滋味呢,就见小摆渡“啪”地扔下手中的桨,掀开船板,跳下船舱,举起一把斧子猛砍起船底来。开始,“小药王”还以为小摆渡是在修船呢,可工夫不大,就见船底被砍了一个大窟窿,河水翻滚着往船舱里喷涌。“小药王”惊愕地赶忙上前劝阻说:“小老弟快住手,再砍下去,船就该沉啦。”小摆渡非但不住手,反而越砍越猛,边砍边咬牙切齿说:“我就是要沉了这条渡船。”
“小药王”听了立马瘫倒在船上,试探着询问沉船的缘故。小摆渡毫不隐瞒地告诉他,沉船是为了要送他这位“小药王”见龙王爷。“小药王”一听这话反倒强硬起来,一下从船板上站起来,挺着腰板说:“我一个江湖郎中,靠行医卖药糊口,虽无多大积德行善之举,可扪心自问,也未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与你小摆渡更是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想要我性命,总得有个说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