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人们打场时,不许女人进场院。据说是因为,打场时如果有场龙经过就能打“宝场”。若是有女人进了场院,踩破了地气就不能打“宝场”了。打“宝场”究竟是怎么回事,谁也没见过。
苇子峪地区流传着这样一段故事。
苇子峪镇东南方,有一个龙湾村。龙湾村有两个屯,分别叫上龙湾和下龙湾。
很久以前,龙湾村的土地都是下龙湾的大财主黄永福家的。村里人大部分都靠租种他家的地过日子。
黄永福是有名的吝啬鬼,对佃户非常刻薄。他家的地租比别人高一倍,而且收租的升,还要比一般的大一号。他还向佃户放高利贷。他放贷不但利息高,还用小升放,用大升收,恨不得剥你一层皮。人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黄剥皮。
有一年天大旱,庄稼颗粒未收。按说地租应该免了。可黄剥皮却让佃户在欠条上按手印,把地租当做高利贷欠着。有的人为了生活还不得不向他另借高利贷。这样一来,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呢?
下龙湾有个叫李二的小伙子,他与老母亲守着两间土屋,靠租种黄剥皮的地过活。
这年的冬天,李二见穷苦的乡亲个个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下决心要替乡亲们想个办法来。
他日思夜想,可就是没有好办法。直到来年的春天,李二才想出主意来。他找来自己的朋友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们。朋友都说是个好办法。
这年上龙湾大部分人家都在租来的地理种了麻籽。
秋天的一个傍晚,李二去黄剥皮家请黄剥皮吃饭。黄剥皮想:听说李二好交朋友,常请人吃饭,可从来没请过我。今天怎么想请我了呢?我到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黄剥皮来到李二家,见李二家的场院铺着麻籽场,有人正在打场,还有人在装麻袋。李二告诉他,自己打“宝场”了。这点麻籽已装了几十袋了,可就是打不完,就雇了几个人给自己打场。李二还领黄剥皮到仓房看,果然有几十袋麻籽放在那里。黄剥皮想:李二种的那点地也就打个几十袋,怎么场院还有那么多呢?难道说他真的打“宝场”了吗?
走进屋里,李二的妈妈已摆好了一桌酒菜。李二的几个朋友早等在那里。入席后,李二的几个朋友不停地向李二祝贺。李二却说:“这要感谢老东家,若不然我没地种,哪来的麻籽打,又怎么能打‘宝场’呢?来老东家,我敬你一杯。”几个朋友七嘴八舌地随和着。接着大伙又分别举杯向黄剥皮敬酒。
这期间,不时有人扛着麻袋从窗前走过。
黄剥皮被灌得半醉了,耳里听着李二朋友的祝贺声,眼见一会从窗前扛过的一袋袋麻籽,他真眼红。他想:不行,我不能让李二这小子独吞了这“宝场”。他带着酒意问:“李二,如果没有我的地,你能打宝场吗?”李二说:“不能,要不然我怎么能请您吃饭呢?”黄剥皮说:“只请吃饭就行了吗?”李二说:“那你说怎么办?”黄剥皮说:“起码得分给我一半呀!”李二说:“这东西是没数的,怎么分呀?—要不,就把现在打出来的麻籽和我家的东西都归你,把宝场归我吧。”黄剥皮说:“你家的东西能值多少钱?”李二问:“那怎么办?”黄剥皮想了想说:“要不然,把我家的财产都归你,把‘宝场’归我吧。”李二说:“这‘宝场’是我打出来的,凭什么归你呢?”黄剥皮说:“那麻籽是我的地打出来的,为什么不能归我?不然你说怎么办?”大伙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半天也没吵出个结果。最后李二无耐地对黄剥皮说:“就按你说的办吧。”黄剥皮说:“好,咱们立个字据。”在场的人都说:“好。”我们给你们做保人。”
字据签好后,黄剥皮回家把家人接来,把房契、地契及其它契据交给了李二。
李二和老娘到了黄家,烧掉了所有契据,把土地分给了租种土地的人家。
从此龙湾村也改名叫李麻籽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