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停下舞蹈,老三鼓掌道:“舞姿固然美到极点了,可刚才有歌有舞,堪称绝配,怎么现在只跳舞不唱歌了,让人闷得慌啊。”女孩脸一红,低着头,又抬起头来,用手指着嘴,发出“啊啊”的声音。
三人大惊,看着老人,老人叹了口气:“这孩子是个哑巴,唱歌的是她姐姐。”说着喊了一声,“燕儿,出来吧。”只见屋里走出一个女孩,身形与莺儿类似,但脸上似乎被火烧过,带着吓人的疤痕,一条腿好像有残疾,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但她一张口,声音清脆甘甜,犹如天籁,清歌一曲,余音绕梁。
老大不禁愣了一会儿,才试探着说:“老人家,我二弟对您的小女儿十分仰慕,不过我们三人都已经有了妻室,想纳为妾室,不知可否?”老人叹了口气:“这是两个苦命的孩子,我是在失火的人家救出来的,大人都烧死了。姐姐烧坏了脸,砸伤了腿,妹妹虽然没有烧伤,但被浓烟呛坏了嗓子,说不了话了。我老了,也想过尽快给她们找个依靠,为贫家妻,富家妾,都是命,只看她自己了。”
女孩红了脸,扶着姐姐进了房去,老人也随之而去。过了一会儿,老人出来说:“莺儿说了,她愿意跟公子去,只是她舍不得姐姐,要跟姐姐一起出嫁。绝不肯一人独往。”
二公子不禁愣住了,老大也有些措手不及,看着老二说:“二弟,你看这……”老二眉头紧皱,十分为难,这时老三忽然大笑道:“这有什么难为的,实话说,老丈,我比我二哥还仰慕小姐呢,这条件我答应了,二哥,自己兄弟,你就别跟我抢了吧,好不好?大不了以后你弟妹唱歌跳舞时,我请你一起看!”
一番话说得老二哭笑不得,老大连说:“荒唐荒唐!”老三倒是不管不顾的,吩咐自己的随从:“来人,拿这五百两银票去置办妆奁,要雇一乘最好的驮轿。老人家,以后你也是我老丈人,不如一发跟了我去,我养活你。”
老人愣了一会儿,忽然笑道:“不敢当。既然公子真心喜欢小女,她算有个好前程。我就不去叨扰了,这桃林我也舍不得离开。但求公子好好对待小女,我自然会时常上门探望的。”
当天晚上,一乘驮轿载着两个女子进了京城,拐弯抹角走了好些时候,最后从旁门进了一座府邸。这一夜洞房花烛,成礼后,第二天莺儿燕儿姐妹俩按规矩由丫环领着去拜见正房夫人。从后院往前走,但看房屋层叠,院墙高耸,不像是哪个有钱人家或普通官宦人家能有的气派。姐妹俩跟着丫环走到上房,一个年轻俊秀的夫人正和三公子面对面坐着喝茶说话。见姐妹俩进来了,夫人笑着说:“不要多礼了,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五爷就这个样,想一出是一出,以后你们习惯了也就好了。”
莺儿诧异地看着姐姐,燕儿脸上蒙着黑纱,轻声问:“五爷?不是三公子吗?”三公子笑着说:“也不算错,老大老二去世得早,就剩我们哥仨了。那天出去玩,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身份,就临时这么叫了。其实我排行老五,你们以后也叫我五爷就行了。实话告诉你们,我是皇亲,大清开国一百来年了,皇亲国戚多得像河里的王八一样,数都数不过来,也没啥尊贵的。”说完哈哈大笑,满屋子人都跟着乐。
过了几天,姐妹俩发现,这五爷确实如夫人所说,想一出是一出。有一天,他看着姐妹俩唱歌跳舞,忽然说:“这几天在府里,把你们俩闷坏了吧,五爷带你们出去玩玩?”姐妹俩吓了一跳,别说皇亲国戚,就是普通当官的人家,内眷也不能抛头露面地上街啊,见姐妹俩发愣,五爷笑着说:“哪有那么多臭讲究,你们俩不像我夫人,正经的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俩是行走江湖的人,总不出门还不憋出病来?走吧,换上这两身男装,燕儿戴上这顶黑纱帽,爷带你们下馆子去。”
姐妹俩欢天喜地换了书童装扮,跟着五爷上了大街,繁华的京城让两人看得花了眼。燕儿问:“五爷,家里的厨子那么多,想吃什么没有啊。咱们干吗要到馆子里吃?”五爷笑了笑:“家里的厨子也就那两下子,做来做去没什么新意思。最近鼓楼边新开了一家馆子,号称京城第一的手艺,咱们尝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