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蚁者,飞禽走兽昆虫鳞介也。古人弄虫蚁,与今人之养宠物相类,然而,却比今人多出许多花样来。
宋代佚名《东南纪闻》记录:“艮岳”初建之时,官僚们未被宏伟的土木建筑难倒,而只为四方贡献来的飞禽不能尽数调教而发愁。这时,有一专门弄虫蚁的市民薛翁,主动请求教练这些鸟儿。薛翁学着飞禽的鸣叫,召唤着飞禽,待飞禽来,用肉炙粱米,让它们吃饱了随意翱翔。教了一月有余,“艮岳”中的飞禽,不用薛翁呼唤便飞来了,而且立在鞭扇之间也不害怕。一天,徽宗驾临“艮岳”,他的仪仗一出,周围的飞禽“闻清道声望而群翔”,多达数万只,薛翁奏道“万岁山瑞禽迎驾”。这种形式别开生面,使徽宗大喜不止,遂对薛翁赏赐加爵。
由于这种“弄虫蚁”可以为宏大、庄严的场面烘托气氛,所以,历代政府都很重视。清代宫廷中,为欢迎西方人而举行的宴会上,就用经过训练的老鼠表演:两只用细链条拴在一起的老鼠,按主人的命令把链子缠结起来,然后解开。这种“特技老鼠”的确出乎人的意料,使观看的俄国人伊台斯勃兰德由衷赞叹:“这些卑微的动物的表演是我看过的表演中最惊人的。”
元代陶宗仪《南村辍耕录》中记有一只大青蛙教八只小青蛙学念书一事。清代袁枚在《子不语》中又记述了一乞丐所调教的这种“蛤蟆戏”:
场上设一小木椅,大蛤蟆从乞丐身上所佩的布袋中跃出,坐在小木椅上,接着八只小蛤蟆从口袋中跃出落地,环对着大蛤蟆,寂然无声。乞丐喝道:“教书!”大蛤蟆便阁阁叫,八只小蛤蟆都跟着大蛤蟆阁阁叫,大蛤蟆叫几声,小蛤蟆就叫几声,如同先生教学生。乞丐突然说:“止!”这“虾蟆教书”当即绝声……
清代的另一本笔记小说《闻见偶录》,也有这样一则《蛙教书》。看来,清代中后期,此类“弄虫蚁”是很多的。至清光绪庚子年,在北京的天桥还可以看到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用一大八小,九只青蛙作的这种“老师给学生上课”的表演。更为奇绝的是,蒲松龄在《聊斋志异》中曾记述过:
北京市上有人携一十二孔的木盒,每孔伏蛙,弄者用细杖敲蛙首,蛙则作鸣。或与金钱,则乱击蛙顶,如拊云锣,宫商调曲,了了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