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我没有画过图,只不过呢,我这里有些小玩意儿,你若喜欢,不妨拿去摆弄摆弄,或许会摆出一些名堂来的。”老人把背着的包袱打开,里面装的是一大堆长的、短的、圆的、方的,还编了号码的木柁柁,他随手往地上一摊说:“若是还差点什么的话,到连升客栈的楼上找我就是了。”说完之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鲁班抱起那堆木柁柁,蹲在工棚里苦思冥想,摆来弄去,竟连饭也忘记吃了。
有个年轻木匠见他这样入迷,抓起几个木柁柁往草堆里一丢,说:“哼,那个老汉疯疯癫癫的,说不定是个吹牛皮大王,你也真的相信他?”旁边几个老木匠连忙说:“年轻人还是谦虚一点的好,人家年纪那么大了,他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呢?你凭什么说他吹牛皮?”老木匠们一个个坐下来和李鲁班一起按着木柁柁上面的号码,慢慢地摆弄起来。他们摆了又摆,突然,大家高兴地齐声喊叫起来:“快来看呀,一座顶漂亮的楼阁模样儿做好啦!”工匠们听见了,跑过来一看,果然是一座壮观的楼阁模型。不一会儿,整个工地的人都围过来了,人人夸赞不已。可是看来看去,还有个飞檐少了五个斗拱。
大家按号码仔细一查,不多不少缺了五个木柁柁。刚才那个丢木柁柁的青年木工,也跑来了,毫不在乎地说:“整整一座楼阁的模样儿都做出来了,差这几个木柁柁愁什么!等我来照样做几个补上去就是了。”
哪知道他做了一天一夜,木头砍了百多块,就是没有一个合适的。不是长了半分,就是短了半分。这时,他才想起被自己丢掉的那几个木柁柁,心中很觉得过意不去,只好对大家说:“实在对不起大家,只怪我太不懂事,那少了的斗拱,就是先前被我丢掉的那几个。”“丢在哪里?快带我们去找回来。”大伙齐声问道。“就在前面茅草堆里。”青年木匠领着大伙在那一片野草丛里找来寻去,好容易找出了四个,还有一个却怎么也找不出来,野草都扯光了,也不见木柁柁的影子。
这时,张太守听说楼阁模型造好了,急急地赶来一看,果然气派不凡。他高兴极了,连声称赞说:“如此壮观、雄伟,真可谓天下第一楼矣。”“启禀老爷,此楼模型还差一个飞檐斗拱。”“此楼模样出自何人之手?快快请来将斗拱补上。”“禀老爷,是个白发老人,不知姓名,只知他住在连升客栈。”张太守领着大家急急忙忙奔到连升客栈,要找白发老人。老板娘听说张太守亲自来找人,不知出了什么事,连忙慌慌张张跑出来说:“哎呀,这个老头子进店两个多月了,白天从不落屋,夜间就在楼上劈呀锯的闹到半夜。我还以为他帮人家做家具,谁知道他只给那些孩子们做些好玩的。”
“快快打开楼门,让我去看个究竟。”张太守那个急不可待的样子,把老板娘吓坏了,她连忙把楼门打开。让张太守查看。张太守上楼一看,没见老人的影子,只见床上摆着一张绘制得精致美观的楼阁图样,桌子上还有十几个木柁柁。老师傅们认真地翻了一阵,发现桌上正好有缺少的那个号码的木柁柁,连忙拿回去一摆,便构成一份完整无缺的楼阁模型了。张太守和大伙拍手大笑起来:“这才是真鲁班来了,一定要把他找到。”
可是谁也不知道他到什么地方去了,张太守连忙派人到岳州城内城外四处查访。头天没找到,第二天还是没影子,直到第三天清早,忽然有人前来报信,说有个白发老人在湖滩上用石头砌了一个拱洞,又在拱洞上面砌房子。张太守听了,领着几个人连忙赶到湖滩。可是那个白发老人又不见了,只见那石头砌成的拱洞上面,架起了一个非常美丽壮观的楼阁,张太守指着湖滩上的楼阁模型,赞叹道:“此人才智非凡!看来用拱洞做楼基可算别具一格。这真是得天之助也!”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白发者人,手握一把尺子,正在对面高坡上丈量土地,张太守连忙问众人:“前面可是……李鲁班高兴地叫喊起来:“正是他,正是那位老师傅呀!”
张太守赶上前去,一边行礼,一边说:“久仰师傅技艺超群,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敢问师傅莫不是姓鲁?”白发老头连连摇头说:“我姓卢,鲁班是我的师傅。”“令师今在何处?请求指点,下官有事求见。”白发者头指着前面许多木工、泥匠说:“你看他正在那里向老师傅们请教哩。”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个异样的老人,兴致勃勃地正在和工匠们谈论着什么。张太守领着大家赶过去一看,那些正忙着做事的木工泥匠,仿佛人人都像刚才看见的那个卢师傅,但又分不清哪个是真正的鲁班。待他们回头再去找那个姓卢的师傅时,只见地上留下一把尺子,上面清清楚楚刻了“鲁班尺”三个字。
张太守急忙登上当年鲁肃的阅兵台,面对八百里洞庭湖水高声呼喊着:“鲁班师傅——,请你再来哟——”湖面上,顿时远远近近响起了一片“来哟——来哟——”的回声。这时,西边天上,红霞万朵,仿佛有个白发老人,乘着一只白鹤,向水天尽头飞升而去。木工、泥匠师傅们按照那白发老人设计的式样终于造成了楼阁,并以西城门拱洞作为楼基。
人们把三层飞檐拱取名为“鲁班斗”。由于这个楼阁位于天岳山之阳,所以大家就称它为“岳阳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