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炮响,生死棋局开打了。当头炮,马来照,双方开局行棋都很谨慎,屯兵“楚河”两边,车出库,马出槽。蔡元庆占先手,令旗一挥,小卒淌着水就过了“楚河”。兵来将挡,袁世良令旗一挥,小兵上前将来犯之敌歼灭,砍下对方首级。血腥的场面让袁世良不寒而栗,一个疏忽,竟被蔡元庆的小卒砍了两个小兵。袁世良连忙站稳阵脚,调出骑兵,连踩带踏,杀出一条血路,收复了失地。
蔡元庆也不慌张,祭出骑兵,纠缠过来,大斗三四回合,袁世良连忙鸣金收兵,马放南山。蔡元庆不依不饶,派兵追杀过来,这正好进入了袁世良飞象的攻击范围。
只听号角一吹,那巨象在象兵的驾驭下呼哧呼哧地向骑兵踏去,骑兵先被砍下马去,然后被大象踩成肉饼。象兵还没来得及撤退,就被一门火炮击中,巨象和人都被炸得血肉模糊。
袁世良也被火炮的冲击力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呆呆地看着一门火炮黑洞洞的炮口瞄准了营帐。
蔡元庆在对面营帐外嚣张地喊道“袁师弟,你往日的妙手回春呢?哈哈,今天我要你输得心服口服。”
“大师兄,你答应过我如果听你的话当棋子就不会伤害世良的,你不能反悔啊……这只是一局棋而已,一局棋啊……”突然,一直守在帐前的曲婉儿哭着跪求蔡元庆。
可这时的蔡元庆哪里听得进去?吩咐手下把曲婉儿控制住,仍摆在营帐前做挡箭牌。没想到,蔡元庆的一句讽刺的话竟提醒了袁世良,只见他闭上眼睛,一盘棋局出现在脑海里,他心静如水,稳住阵脚,不去理会那些血腥的场面,然后一声令下,调来战车,逼走火炮。
趁热打铁,袁世良指挥的火炮在小兵的掩护下也顺利渡河,敲山震虎,威慑到蔡元庆的帅位。不出所料,蔡元庆令曲婉儿往炮口前一顶。
无奈,袁世良撤回火炮,遣出小兵,进行肉搏。在“楚河”边两军杀得昏天黑地,血染黄沙。头天的车轮战已经耗费了袁世良不少精力,加上骑马赶了一夜的路,袁世良的体力早已透支了。午后的日头毒辣,晒得袁世良头晕目眩,昏招频出,折掉一车一马,且让对方两小卒过河了。
如果是一般棋手,遇到这么猛烈的攻势早就抵挡不住了,但袁世良阅棋无数,稍作休整,便暗暗用道家修身之术运气祛乏,再弃马保车,调头狠狠咬了蔡元庆一口,除掉营帐左边的一个仕,惊出蔡元庆一身冷汗。
久攻不下,蔡元庆急性子又上来了,反观袁世良不慌不忙地调兵遣将,步步为营,反而把蔡元庆的势头压制住了。
为了阻止袁世良的反扑,蔡元庆付出惨重的代价,手头上可用的“棋子”越来越少。
袁世良睁开眼睛大喊:“蔡元庆,该结束了吧,你难道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吗?你们这些蛮子们,难道就愿意如此受他的驱使,像一枚棋子,受他的摆布?”
蔡元庆不以为然,轻蔑地说:“我不会输给你的,不会,从来没输给你,永远不会……”
这时,曲婉儿乘看守不注意,夺过长剑朝蔡元庆冲了过去,口里喊着:“人可以被打败,但不能沦为棋子,我是不会被你侮辱的……”还没等曲婉儿靠近,一支箭已经射穿她的大腿,曲婉儿应声倒下,顿时昏死过去。
袁世良急忙大喝:“不要伤害她,蔡元庆,你不是就想取我性命吗?我给你就是。”说完,袁世良从衣内拿出一颗药丸,吞咽下去。
“快,拦住他。”蔡元庆大喊。可已经晚了,袁世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几个兵卒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摇了摇头。
谁也没想到,一见袁世良死了,蔡元庆就像着了魔一样,抽出长剑,见人就劈。可怜那些蛮子兵,还没反应过来,就都被蔡元庆杀死了。蔡元庆仰天长啸三声,然后挥剑自刎而死。
过了一会儿,死去的袁世良却活了过来,他艰难地爬到曲婉儿的身边,发现曲婉儿也只是受了重伤,当即撕下衣襟当作绷带给曲婉儿止住了血。
“我们还没死?”曲婉儿醒来见到袁世良问。
袁世良说:“我们没有死,我们还活着!”
原来,袁世良刚才是用龟息之法装死,他解释道:“师傅以前说过,如果蔡元庆不先修身,强学那些棋经的话,终会走火入魔。这也是为什么当年师傅不传他棋经的原因,可他却不能领会师傅的良苦用心……哎,刚才这盘棋,他看见我自杀,发现没有了对手,脑袋一下混乱,狂性大发,所以……”
夕阳下,袁世良和曲婉儿互相搀扶着,乘舟离开了浪涛石,看着寂寞沙洲和滚滚长江,袁世良长叹:“人生如棋,走错一步不要紧,就怕一错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