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真大呀,毛三走了一个多钟头才到了赵千家。毛三一边拍了拍身上的雪,一边四处寻找着玉芬,但他连玉芬的影子都没看到。赵千和两个兄弟见毛三来了,便请他进了屋。
毛三这人是个急性子,进了屋就开门见山地说:“赵千爷,你说你让我杀了你的爹娘,这事还真是难办,你想啊,就凭我自己去杀他们,难免会走漏了风声,到时候对谁都不好,我胆小你也不是不知道,要让人知道了我干这事,还不用唾沫把我淹死,我的意思是您能不能赏脸派一个帮手给我,让他帮我看门望风便成。”
赵千一想也不无道理,利马让老二去,老二自然也没多想就跟着去了。估计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这老实人也藏着鬼心眼儿。
毛三领老二走了老远的路,在一家茶馆旁停了下来,茶馆里正坐着吴贵,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瞅了瞅老二和毛三,继续喝他的茶。
毛三要了两杯茶,他一杯,老二一杯。“先喝杯香茶暖暖身子吧,我这穷老头子也没啥可招待你的。”老二仔细看了看杯中的茶,放心地喝了,老二这人很懂茶,茶是好是坏,有毒没毒他都辨别的准确无误。毛三对他还算了解,所以没用毒茶杀死他这一招。
“嗖——嗖——嗖——”冷风夹杂着雪片吹了进来。毛三示意店主把门关好。
过了一会儿,屋里所有是人都开始磨着从自家带来的菜刀,这都是吴贵安排的。“这茶馆里哪来这么多刀,他们要干什么?”老二疑惑地问了句。
“哈哈哈,他们要干什么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这儿的人可都认得你,他们对你们赵千一伙已是恨之入骨了,现在你的大哥不在,就凭你一个,只怕没那么大威力了吧!我毛三今天要为民除害,说,我家玉芬现在身在何处?”毛三话音刚落,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刀子已经架到了老二的脖子上。老二明白,只要那些拿刀的人稍一用力,自己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难逃一死。于是他老老实实地说了:“别,别,这刀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说,我全说……”
老二说完后,毛三当然还是把他杀了,一刀子下去,鲜血四溅,老二的脑袋掉在了地上,眼睛睁得倍儿圆。处理完这些,毛三就和吴贵带上几个同伙直奔赵千家,他们轻手轻脚地来到了赵千家门口,突然,毛三带头破门而入,还没等赵千和老三反应过来,两人的脖子上已经架上了刀子。这赵千平日里杀人无数,今天却要落到毛三手里,自然很不甘心,他想反抗,但只要一动,脑袋就会和身子分家,所以他一动也不敢动。突然,毛三的老友吴贵大手一挥,老三的人头落了地。“刷刷刷!”只见他从头到脚被切成了好几份儿,整个脑袋从中间横着劈开,脑子里正往外冒着脑浆,和血混成一片,样子惨不忍睹。接着,毛三往自己的刀上喷了一口白酒,对赵千冷冷地说:“狗日的赵千,现在轮到你了,我今天要把你剁得稀巴烂拿回去做包子,让百姓们解解恨。”被磨得发亮的刀正慢慢地向赵千的脖子逼近,赵千只感到脖子处隐约有一丝冰凉。眼看脑袋就要给抹下来了,突然,外面来了一个老太太,老太太见状忙喊了一声:“住手!谁敢杀我的儿子我和他拼命!”
老太太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进了屋。毛三他们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这时,老太太哭了,哭声很揪心,边哭还边说:“赵千啊,俺知道你恨娘,也知道你想杀了我和你爹,但我们还不是为了你!你看你现在,有家也不回,天天在外面鬼混,十几年了,你和娘,和爹说过一句正经话吗?动不动就骂我们,我和你爹有一句怨言吗?你不是想杀我吗,行,只要你以后能弃恶从善,我和你爹也认了。”
赵千听完这番话,再也忍不住了,扑通一声给老太太跪下了,他大哭着对她说:“娘,儿子该死,儿子该死,以后我一定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再干半点坏事!”说罢,他又转过头跪在了毛三面前:“三儿,哥给你跪下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我的兄弟都死了,我要是再死,谁来照顾我的爹娘啊!我知道我干了很多坏事,但也是生活所迫啊,求你发发慈悲暂且饶我一命吧!”毛三听赵千哭哭啼啼地把话说完,再瞅瞅那个已近终年的老太太,心软了下来,慢慢收起了刀,说了句:“你狗日的还算有点良心。我不杀你,你好自为知吧!”
这时,吴贵提醒道:“毛三,快去找玉芬吧!”
“对呀!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毛三说着便按照老三说的地方找玉芬去了,令他们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是:玉芬根本没在老三说的那地方,这下,毛三可害怕了,见老婆没了,他气急败坏地问赵千:“你这该死的,在和我耍滑头?快告诉我玉芬到底藏在哪了,不然我这一刀下去,就谁也救不了你了。”赵千万分纳闷儿地说:“不可能啊,玉芬就在那的,没错啊!”
一屋人正疑惑着,门突然开了,一个女人从外面进来了,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玉芬。玉芬说清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玉芬开始被关在了一个小地窖里,一直想逃,但一点机会也没有,这天,她见毛三要杀赵千,就趁乱逃了出去,出去以后她并没有回家,而是找来了赵千的老娘,玉芬虽然对赵千有一百个恨,但作为女人,她知道失去儿子是何等的痛苦,况且赵千的爹娘已到晚年,需要照顾,所以她吃力地走了几里雪路把赵千的老娘找来了,为的是不让她失去儿子,也希望她能唤醒赵千心中仅存的善良,但找到赵千的老娘,玉芬就没了力气,老太太让她吃几张饼便一瘸一拐地赶往儿子那里。玉芬体力恢复过来后,也去了赵千那里。
玉芬把话说完,赵千一个接一个地用大手扇着自己的嘴巴,扇得山响,一边扇还一边说:“俺有罪,俺该死,俺不是人,下辈子俺给你们做牛做马。”几巴掌下来,赵千的脸上已是伤痕累累,鲜血淋淋。这时,毛三看了看玉芬,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两人哭成了一团。
玉芬救赵千还真没白救,从此以后,赵千真的不再做坏事了,谁家有困难,他还尽量帮上一把,遇到别人做坏事,他还会上前劝上几句:“这亏心事可做不得呀!不为别的,也得想想你家的老爹老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