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年间,京城有家天顺茶庄。贩子乌查闯进茶庄的大门,扯开嗓子大吼:“廖准,你竟然敢卖给我假茶,今天不给个说法,我跟你没完!”
现在正是南方春茶上市的时候,天顺茶庄的老板廖子禄到安徽收茶去了,茶庄现在主事的是廖子禄的儿子廖准。
廖准领着天顺茶庄的伙计冲出来,大家拿起了刀枪棍棒,正要教训蛮横的乌查一顿。就在这时,只听茶庄大门外有人大吼一声:“住手。”廖子禄竟从南方收茶回来了。
廖子禄斥责了廖准一顿,然后对乌查说:“乌老板,犬子刚入茶行不久,如果是他的失误令您的生意受损,廖某一定足额赔偿!”
乌查得理不饶人,反手从背后的褡裢里摸出了一块茶砖,说:“廖老板,这就是你儿子卖给我的假茶砖!”廖子禄看着乌查手里的茶砖,连忙抱拳道:“都怪我事先没安排好!”
廖准看着乌查手中油亮、干燥,还隐隐发散着香气的茶砖,委屈地说:“爹,这可是最上等的苦丁茶砖!”
但廖子禄完全不听儿子的解释,怒斥道:“逆子,自己做错事,还不承认,赶快把庚字号仓库里的真茶砖给乌查老板取出来!”
庚字号仓库里的茶砖颜色浅黑,味道奇苦,那才是真正的假茶砖,可是乌查看罢那些假茶砖,却兴奋地竖起拇指,说:“好,这才是真茶砖呀!”
廖子禄为了表示歉意,这次只收了乌查一半的银子,当天晚上,他还在东来顺摆了一桌,算是对乌查这个大主顾赔罪了。廖准在赔罪宴上表现得非常乖巧,一场酒席还没吃罢,他便认乌查当了干爹。
乌查兴奋地摘下腰里的蒙古刀,递给廖准,说:“以后有时间去黄沙城,干爹一定带你玩个痛快!”
廖准转头对廖子禄说:“爹,您每年开春都要去一趟关外,收取那里茶号欠咱们的茶叶款,今年我就替您跑一趟吧!”
从京城到关外千里迢迢,路上还经常有马匪出没,既然廖准认乌查当了干爹,让他跟着乌查去一趟黄沙城也成,正好见见世面呀!
乌查得意地笑道:“跟着干爹去黄沙城,安全问题不用担心,别说是普通的马匪,就是大马匪侯疯子,他都得躲着咱们走!”
这次来京城,乌查带来了三五百匹关外的健马,很快便被他处理完了。廖准坐上马车,与乌查一行人直奔关外而去。
为了确保儿子的安全,廖子禄特意让自己的保镖黑虎当了廖准的亲随。
乌查和廖准经过千里跋涉,他们在十天之后,便来到了关外的黄沙城。廖准完成了向关外茶商讨银的任务后,对乌查说道:“干爹,我想贩一群马回去!”
乌查一听廖准的想法,竖起大拇指,说:“好小子,有胆识!”乌查在黄沙城甚有威信,他一张口,果然那帮牲畜贩子们很给面子。廖准只用了八成的价钱,便买来了二百匹健马。
在回京城之前,乌查还特意叮嘱廖准,一定要找两名好兽医,要知道黄沙城到京城千里迢迢,草场一日多换,饮水也变得没有规律,牲畜极有可能患上痢疾,如果得不到医治,后果不堪设想。
按照乌查的叮嘱,廖准找到两名好兽医随行,但长途跋涉下来,那些马匹还是因为患痢疾,死了至少一百五十匹。
廖准一行人来到白草镇,他们在镇中最大的四通客栈住了下来,剩下的马匹则被关到客栈后院的牲畜棚子中。他们一边休息,一边让两名兽医给剩下的马匹治病。可是几天的治疗下来,廖准贩来的马匹又死了二三十匹,剩下的几十匹马,也都是一副奄奄待毙的样子。廖准初次做贩运马匹的生意,差不多就赔了个精光。
四通客栈中还住着两个贩马的客商,他们也是一脸愁云,因为他们贩运的马匹,也是在一个劲儿地闹痢疾。
廖准看着黑虎说:“你也看到了乌查贩运到京城的马匹,一匹匹都那么健壮,他难道有什么贩运马匹的秘诀?”黑虎摇摇头表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