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见他有书信,也未见有人来拜访过他。老爷,
“
管家皱了皱眉头,小声答道:“小人虽见他进进出出,却从不打听他去了哪里。不过每回我见他出去时总是喜滋滋的,十分高兴,回来时却常哭丧着脸,长吁短叹的。”
“带我到
管家引胡县令穿廓绕舍,曲折来到林邸西院一间小屋前。管家掏出钥匙开了房门,擎起蜡烛,让胡县令进了去。房内陈设十分简陋:一张书桌,一把靠椅,一个书架,一口衣箱,墙上挂着好几幅水墨兰花,笔势疏淡,气韵生动,十分有生色。
管家道:“
“
“想来是太昂贵,买不起。”管家猜道。
胡县令顺手拉开书桌抽屉,只见些空白纸笺,并无钱银。又打开衣箱,尽是些破旧的衣衫,箱底有个钱盒,却只有几文散钱。他问:“
管家暗吃一惊:“不,老爷,谁也没有进过这房间。
“你说
管家也感懵懂,惶惑地摇头道:“老爷,这……这小人也说不清楚。但这房间小人可担保不会有第二个人进来过,家里的下人也从不见有手脚不干净的。”
胡县令沉吟半晌挥手道:“我们回客厅去吧。”
从西院出来,曲折绕行回廊时,胡县令小声问管家:“这里附近可有妓馆?”
管家狐疑,踌躇道:“后门外隔两条街便有一家,唤作‘流春坊’,那鸨儿姓梁,是个风流寡妇。”
胡县令不住点头,面露喜色。
三
回到客厅,胡县令正色对毕经贵道:“下官如今可以明言告诉你,刘孟伉已遇害身死,尸身此刻停在衙门里,还
胡县令回到衙门,命武捕头叫巡官来内衙。
片刻巡官来见,胡县令问道:“环城路有一家‘流春坊’的妓馆,你可知道?那鸨儿姓梁,是个寡妇。”
巡官答道:“知道,知道。是家上等的妓院。”
“你在前面引路,我们这就去那里。”
“流春坊”门首悬挂着四个巨大的灯笼,照得周围如同白昼。坊内更是灯红酒绿,丝管纷繁,男女欢悦,浪声谑戏,不必细述。
梁寡妇见是官府来人,不知何事,哪敢怠慢?忙不迭将胡县令、武捕头等引进一间玲珑精致的幽静小轩,又吩咐上茶。
胡县令道:“不必忙碌,下官来此,只是打问个讯,没甚大事,休要惊惶。”
梁寡妇堆起一脸笑容道:“老爷尽可问话,妇人知道的必不遮隐,如实相告。”
“——不知老爷要问何事?”
“坊内共有多少女子挂牌?”胡县令开门见山。
“回老爷,共有八位姑娘供奉。我们的账目每三月上报一次衙门,照例纳税,从不敢偷漏。”
“听说其中一位已被客官赎出,请问那女子的姓氏、名号。”胡县令试探道。
梁寡妇作色道:“我这里几位姑娘歌舞吹弹不但娴熟,且年龄尚小,从未有客官赎身之事。不知老爷哪里听来如此误传,信以为真。”
胡县令沮丧。半日又问道:“那必是坊外的女子了。你可听说坊外新近有人被赎身从良的吗?”
梁寡妇心知自己脱了干系,矜持地搔了搔油光的发髻,说道:“老爷,莫非指的是邻街的胡玉兰。她原先在成都府挂牌,声名大噪,积下了私房自赎了身子,潜来万县想找一个合适的富户结为夫妻,从此隐身埋名,永脱风尘。新近听说与一位财主交识上了……”
“财主?你可知那阔大官人是谁?”
“老爷,实不敢相瞒,妇人听说是本地的一个财主毕老爷。”
胡县令点头,问清了胡玉兰的宅址,便站起与梁寡妇告辞,一面示意武捕头去外厅会齐巡官、衙役。
胡玉兰的宅舍果然相去没几十步路。武捕头道:“老爷,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