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垮肚横下心来,决定来个鱼死网破。喊一声:“给老子打!”喊声过后,只听枪栓响,不见青烟冒,邓占元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又忙将独角龙扳机一扣,子弹竟是哑弹。徐垮肚哪里知道,当初邓占元送他那毛瑟枪,早将撞针磨去许多,顶上火也要扣十下八下才能打响。
徐垮肚汗如雨下。
邓占元乘势从怀里掏出匣枪,下令士兵开枪砸门。又问围观百姓:“徐垮肚称霸一方,强男霸女,该惩不该惩?”
“该惩!”
又问:“徐垮肚假借政府名义横征暴敛,该惩不该惩?”
“该惩!”
再问:“徐恶霸贪赃枉法,私吞税赋捐款,该惩不该惩?”
三问犹如三把火,将众人激得咬牙切齿。一阵“杀了徐恶霸,静安南天场!”的口号卷地而起直冲九霄。
却不料徐恶霸于枪声之中躲在门柱后,待那二十来个兵砸开大门冲进楼上时,早抓了平常练功的两个石锁,对准扑在头里的几个兵丁一顿乱舞乱砸,转眼之间枪断人死。邓占元听见屋里鬼哭狼嚎,急忙闪进楼内,对准正拉枪栓的徐垮肚当面一枪,徐垮肚捂着肚子栽倒在地。
“你还有啥话说?”邓占元吹了一口枪管上的硝烟问。
“知县大人,你既要灭我,为何不选当初而选今日?”
“当初你是虎,民是鼠。民不醒,腰不硬;民意不在官方,有理不敢走四方,我邓某人岂能睁起眼睛跳岩?你当初演那女逼男娶的小把戏又岂能哄过我邓某人!邓某人不过是顺水推舟,让掉头的船儿晕你的头,让溅起的水浪糊你的眼。有道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民一反,恶霸就是米粑,是人都敢啃一口。”
徐垮肚号叫一声:“我上当了!”一拧身向邓占元扑来,邓占元慌忙往旁边一闪,那徐垮肚一头撞到木柱上,当即气绝。
邓占元令手下将徐垮肚的恶狗尽数扑灭,炖了一锅狗肉吃了。又将他的家人十余口连同家丁二十余人一起绑了,在南天街头问斩了八人,其余押往县府大牢关了。再将银钱数万,财物粮食等,雇人挑往县城,却将凤娇留下认作干女儿,两年后托人说媒,让她嫁给自己做了太太。同日,又授意县参议员提名胞弟邓占魁就任南天乡长一职。大喜之日,一好事者在县衙后门上贴了一联:
邓知事明镜高悬除恶霸,亲兄弟名正言顺作乡长;
小凤娇含冤受屈为人妇,新县官桃代李僵假清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