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坑
吴厚德喝了一口水,不无遗憾地说:“据说,那长在送子观音玉净瓶中的五瓣花就是血婴儿。只可惜赵义太贪心,被惊雷给劈了,连那送子观音也不见了。”
妙手先生淡然一笑:“那倒未必,吴老爷知道的只不过是传说罢了,难免会以讹传讹。”
吴厚德又是一惊,差一一点打翻了手里的茶盏,他问:“难道……”
“不错,我就是赵义的后人,赵秉承。我的先人之所以说送子观音被毁了,是不想引起他人夺宝而已。这送子观音在我们赵家世代相传,已有百余年的时间了!”妙手先生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如果不是碰上了这天灾人祸,我是断然不会泄露这秘密的。”
妙手先生说,他的祖先赵义将送子观音挖出来以后,为了避免被他人夺走,转而埋藏在了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随后又举家迁走了。在他临终前,赵义并没有将送子观音的埋藏地点告诉给惟一的儿子,而是留下了两句诗:“花开不尽,尽头深处有人家;水流不绝,绝处逢生遇观音。”除此之外,赵义还留下遗训,这两句诗只传男不传女,而且就算猜透了这两句诗的谜底,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能取出宝贝。
“我的先辈们世代务农,自然猜不透谜底,即便猜透了,也不会将这宝’贝取出来,因此直到我父亲临终前将这秘密告诉我,我才知道自己是赵义的后人。”妙手先生说完,深深地看了吴厚德一眼。
吴厚德在心里默念着这两句诗,居然一点头绪也没有,他只得眼巴巴地看着妙手先生,希望他能解开谜团。果然,妙手先生又说开来:“这谜底我自然是猜到了,而且也亲自到现场去察看了一番,只是宝贝仍然留在了那里,并没有将它挖出来。你也知道,送子观音是灵物,若不选好良辰吉日,恐怕真会遭了雷劈。”
“这是自然!”吴厚德连忙点了点头,顿了一会儿,又吞吞吐吐地说,“先生若是挖出了宝贝,可否匀一些血婴儿给我?酬劳方面先生只管开口!”
妙手先生哈哈一笑:“我这次来本就是为了帮你的,只是天逢大难,这送子观音留在我手中也没什么大用,不如一起卖给吴老爷,不知吴老爷意下如何?”
吴厚德一听,顿日掀起了疑心。他本就是一个老奸巨猾的商人,谁知道这妙手先生会不会骗自己,但转念一想,暂且答应他,如果是假的,到时候不买便罢了,谅他也不能奈我何!于是,他便连连颔首同意了。
妙手先生正色说:“我已查明,这送子观音就在顺德府境内,而且就埋藏在一座古墓之中,不知吴老爷·可听说过‘包坑’一事?”
包坑?吴厚德又是一愣,他经商多年,交人广泛,自然知道这是盗墓者的“黑话”,意思是盗墓者事先将古墓中的物品以包坑的方式卖给他人,不管墓中有多少财物,一概归包坑者所有,只是,这妙手先生为何忽然提起包坑来?
妙手先淡淡一笑:“既然我家先祖将这送子观音埋在了他人墓中,自然算是送给他人之物了,我现如今去刨开他人坟墓,也算是盗墓了。”
吴厚德很快就明白了妙手先生的意思,大手一挥,管家吴能立刻从账房送来了一托盘银子,恭恭敬敬地送到了妙手先生的面前。
妙手先生对这银子居然毫不在意,他摇了摇头说:“吴老爷你轻看我了。我不要你的银子,只要你写下一张凭证,以后我若来你的粮店买粮食,按照平日的价钱卖给我就可以。”
原来如此!吴厚德哑然失笑,毕竟是个土郎中,就怕自己会在这场大饥荒中饿死。想着,吴厚德很快就写了一张凭证,作为“包坑”费交给了妙手先生。
妙手先生小心地将凭证收好,这才与吴厚德详细谈起了挖宝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