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知府(2)

 
神医知府(2)
2016-03-01 22:49:23 /故事大全

夜里,张应与归远在道观里喝起水酒。张应见归远满脸疲倦,不忍地道:“你为何不带几个徒弟?如此也可免得偌大年纪还要如此辛苦。”归远苦笑道:“徒弟倒也带过几个,不过有了安身之技,谁愿在这孤山之上守一辈子清贫呢?”张应不由得一阵感叹,又好奇地问道:“不知那支香是何物,那般痛苦的人闻过后竟安然入睡了?”

“这是我秘制的龙涎香,功可安神催眠。不过我在实际运用中,却发现了它还有更大的功效。”归远笑了笑,继续道,“你知道人在濒死之前未完结之事,这香的奇特之处便是可以激发这残存的一丝意识,令他们在梦中完成心愿,如此死也可瞑目。”

张应不禁赞道:“真人仁心仁术,不仅治活人,连死人也治。”归远摆手道:“雕虫小技而已。大人今日可是为那伙盗贼而来?”张应点头道:“真人真乃神仙,确实如此。不知你是否听说了他们是什么来路?”归远摇头道:“老道所知的,皆是众人所知的。”

第二天天不亮,那名重伤病患果然归天了,虽然一身是伤,脸上却挂着一丝微笑。张应告别归远,回到衙门,又马不停蹄,带着一帮衙役奔往东州到江州的官道上。

当初修此路时,张应带着多名精通堪术的风水师因地制宜,避实就虚,依势而建,很有几处险要之地。张应将带来的衙役作为暗哨安置在各险要之处,吩咐他们若是发现有情况,则赶往设于一线天二十里外的临时营地,届时,何文保会带领大批人手在此策应。

在回去的路上,张应见不远处有间小客栈,便下马去讨水喝。客栈里是一对老夫妻,张应见二人都已是白发苍苍,便顺口问道:“你们偌大年纪怎么还不回家养老?是儿孙不孝顺,还是家中日子过不下去了?”

老汉咧着没几颗牙的嘴笑道:“家中儿孙倒也孝顺,只是我们要不开店了,往来的客官要打个尖喝个水什么的就不方便了。再说了,我们还能做得动,不能在家等死不是?”张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二位,实不相瞒,我就是知府张应……”老夫妻一听,慌忙要行礼,张应拦住他们,继续道:“近日将有一批官银途经此地,我查得一伙盗贼很可能要打它的主意,所以,你们还是暂时回家避一避,以免受到连累。”

老汉有些不屑,道:“我们行将就木,就不信强盗会害了我们。”,老妇人抱怨道:“你这老头子也是,张大人爱民如子,怎可不听他的劝解。”又对张应道:“大人,我们这就收拾东西关门。”

3.机关算尽

回到衙门,张忠已经回来了,说他找遍山下的村子,都没听说有人失踪,估计那伤者是外地的。跟着他又道:“对了,老爷家中的侄儿已经来了,正在书房候着。”

张应来到书房。书房里,一个一脸凶悍的精壮汉子见到他,拱手道:“张大人回来了。”张应点头道:“孙甲,闲话少说,你过来看看。”他将东州地形图铺在桌上,用手指在几处地方点着,道:“这些地方我都安排了暗哨,你们需尽量避开。”

孙甲眉头一皱,不满地说:“大人,我着实不明白。抢劫嘛,理当来去如风,可你先是让我们抢些小目标,暴露我们的存在,而且还一不让我们伤人性命,二不让我们抢得太多,现在竟又在我们动手之处布下暗哨,这不是害我们吗?”

张应回道:“提前暴露有你们存在,是因为一旦事成,上面肯定会派人来查,这样,他们便会以为是流窜作案,混淆了他们的判断。不让你们抢太多和伤人性命,是因为如果民怨太大,我包藏不住,上面也会派人来查。”孙甲冷笑道:“说到底,你其实都在为得手后自己脱身做打算……这个且不说了,那布暗哨又是如何解释?”

“一旦厮杀起来,双方必有伤亡。你应该听说过智取生辰纲吧?”张应手指地图上官道的一处,“此地离东州与江州的交界处有三十里地,离江州有人烟处有五十余里。这里有间客栈,这两天会正好没人,我想,当运银车队路过这里时,必会在此打尖稍作休息,到时……”

“我明白了。”孙甲点点头,哈哈笑道,“大人,久闻你为官清廉,两袖清风,没想到我们这些真正的强盗都不如你呀!”张应面皮抖动,喝道:“放肆!”孙甲全然不惧,道:“行了,收起你的官威吧,你我不过是一丘之貉而已。”说罢,他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他走后,张应猛地瘫在椅子上,半天也动弹不得。他一生为官,从不曾收受过半文贿赂,只是,当发现转年就该告老时,他突然惶恐起来,他素无积蓄,回乡后该如何生活?又该如何面对那些乡里呢?这种忧虑令他寝食难安,直至一日审理积案时,意外地发现牢中关押的一名叫孙甲的人是强盗出身。与此同时,他又接到东州府送来的运送官银的官报,猛然间,在心里就生出了一个念头。几经考虑之后,张应终于与孙甲达成协议,由孙甲召集人手,他提供情报,盗取官银,事成之后五五分账。

眼下,万事俱备,张应却后怕了。不是担心计划不成功,而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只是,现在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次日,按照东州府的官报,官银最迟将在今日下午进入江州境内。张应一大早就领着张忠再次去了官道。路过那间小客栈时,二人下马走了进去。孙甲和一名汉子上前来迎客。张忠有些诧异,道:“我记得这里的老板是一对老夫妻,换人了吗?”孙甲回道:“那是我们的父母,今日身体不适,就让我们哥俩来了。”

两人刚坐下,张忠便跑到后门去小解了。孙甲向张应笑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道:“分量足足的,够四五十个人用了。”张应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突然,张忠从后门那里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怪叫道:“老爷,不好,这是黑店!”他结结巴巴地说,刚才他去后门,见路上有血迹,侧顺着血迹走过去,竞发现了那对老夫妻的尸体。

张应怒指孙甲,道:“你、你们竟然杀人了!”孙甲无所谓地道:“我们来时,那对老夫妻还没走,一问,才知道是那老汉太倔了,不相信强盗会杀他们。”张应心如刀割,哆嗦着声音道:“我早说过,一沾上人命就是罪上加罪了,你们怎么不听?”张甲笑道:“抢劫官银,原本就是死罪,还怕什么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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