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补皇后(40)

 
候补皇后(40)
2016-06-16 17:42:00 /故事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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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悔哥哥,你忙完了。”君流伶见了逐不悔,欢快地跑了过去。

他朝流伶点了点头,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心,因为他的这个疼宠的动作而抽痛了。

他还是一样的苍白和骄傲,一样的妖冶高贵,一样的望不见底的深邃,但是,她亲眼看到了她从前从未见过的,他对别人的深情和眷恋。

原以为,经过相处,她已经了解了他,却原来,什么都没有,他依旧是个谜,她一厢情愿地有些可笑。

逐不悔,你可知道,我以为,我已经把你藏好了,藏在那样深,那样冷的,昔日的心底。我以为,只要决口不提,只要让日子继续去,你就终于,终于会变成另一个,古老的秘密,可是,不眠的夜,仍然太长,眼角的泪光,又泄露了,我的悲伤。

所有的伪装,在看到你的这一刻,如摇摇欲坠的危楼。

她知道,厉楼月完蛋了!先爱上的人,注定坠入万丈深渊!先爱上的人,注定完蛋!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对逐不悔动了心的?

是在他说了那番动人的话之后么?或许是,或许更早,她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男人像极了罂粟毒,悄无声息地浸到了她的心里,直至骨血交融,不死不休。

又想起那日他对她毫不犹豫的放弃,如此的切肤之痛。

逐不悔,你若不弃,我定生死追随,可偏偏你为何要对我这么这么的残忍,难道,你放手的时候,一点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吗?

他眼中的她,消瘦了很多,那脸上的酒窝更加明显了。

一袭简单的水蓝色烟衫,素面朝天,未施脂粉,眼睛如暗夜的星辰,倔强,不屈。

刚才远远地看见她,她在笑,还和从前一样美,但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

他看着她,眼神暗了一下,久久的,开口道,“你……”

“小月月,等累了吧。”就在逐不悔要走到厉楼月的面前时,突然,逐斯年的身影冲了过来,猝不及防地将楼月一把拉入怀中,紧紧抱着,让她背对着逐不悔,“哎哟,可怜呢,我的小月月,看看嘴唇都白了。”逐斯年说着,当着逐不悔的面抬手抚摸着楼月的唇,“回去得再好好吻吻,这么苍白,心疼死人了。”

楼月吓了一跳,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含着泪光。

好在有逐斯年,他这样便挡住了逐不悔,让他无法看见她落下的那一行泪。

这离王也太大胆了些把,竟在这深宫内苑之中,当着皇上和这么多人的面做出这等亲密的动作,说出这等露骨的话!

流伶和好些宫女脸都红了。

他弯下腰去,袖子趁机擦掉她脸上的泪珠,他有私心,他不要让逐不悔看见楼月的眼泪。

身为男人,他明白,楼月的眼泪,会让男人为她发疯的!

他自己一个人疯就好了,不用逐不悔疯。

这些亲密无间的动作,逐不悔看在眼里,看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很不错了。他心里涌起一股强烈地酸味。

“离王殿下,原来这位姐姐是你的人呀,她好漂亮呢。”君流伶在一旁说道。

“嘿嘿,是啊,小流伶,她是我的人。谢谢你夸我女人,你也很漂亮,你比小时候更漂亮了,你的不悔哥哥一定会更喜欢你的。”

君流伶听了,立即面红耳赤地躲到逐不悔的身后,不好意思露出脸来了。

突然,楼月感到自己的手被一只铁钳似的手拉住,一个用力,他就被从逐斯年的怀里拉了出来,她被迫看向逐不悔,泪痕还未来得及干去。

她哭了!

逐不悔的心,跟着一阵猛烈的抽搐和颤抖。

“不悔哥哥……”流伶惊讶地看着逐不悔,他怎么跟离王殿下抢这个姐姐了。

但是逐不悔没有看她,手依旧紧拉着楼月的手,好似怕一松手她就会逃走似的。

楼月亦抬起头,看着他,他干什么?这个时候伸手做什么?!当初毫不犹豫地放开她的时候,手到哪里去了?

“放开!”

楼月用力要将手抽回来,无论如何,没了爱情,要保有自尊!

但是逐不悔死死握紧,不松手。

“咳咳,皇上……您怎么拉起我女人的小手来了,您拉错了吧,属于您的手在流伶身上呢。您放手吧,我们要回家了。”

蓦地,逐斯年开口,丝毫也不掩饰自己对厉楼月的疼宠和爱意,以及对逐不悔牵楼月小手的不满醋意。

“你的女人?我们?……”闻声一笑,逐不悔转头看着逐斯年,眸光渐进阴冷,隐隐带着股郁气,“离王兄,你凭什么说这些话?”

凭什么?

冷笑一声,逐斯年一字一顿,“凭我在她被陆雪凝抓住百般折磨的时候救了她,凭我帮她疗伤,凭我带她回京,凭她关心我,给我擦眼泪!凭,她现在和我住一起。”逐斯年刻意加强了帮他擦眼泪和住一起这六个字。

楼月茫然,擦眼泪?她什么时候帮他擦眼了了?这男人还真能瞎掰。

逐斯年抬起下巴,高傲地看着逐不悔,却不料,逐不悔微微一笑——

“离王兄,麻烦你说话小声点,不要吓坏了我的月儿,她很胆小的。”

就这么一句话,顿时将逐斯年前面说的所有的话,全都一棍子打了回去。

一愣,逐斯年死死地瞪着逐不悔,握住楼月的手越来越紧,另外一只手的拳头紧握着。

逐不悔将楼月的另一只手从逐斯年的手里拿了出来,“离王兄,克制一下,别发火,省的吓坏了我的月儿,我不想她今晚睡在我的身旁时,做有关你的噩梦。”

睡在他身旁?楼月的脸,瞬间变得苍白,他什么意思?!故意提及,来伤害她吗?

而君流伶也愣住了,睡在一起?她手微微颤抖,不悔哥哥……

“逐不悔,你这混蛋!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饶是逐斯年也终于被逐不悔激怒了,他捋起袖子朝逐不悔走过去——

逐不悔这小子,小时候就很毒舌,让人招架不住,现在对楼月这个被他深深伤害过的人,他还这么毒舌!他的嘴巴,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要扣下来,好好研究研究。

“别去!”

但是楼月拉住了他,望向逐不悔,“你想怎么样?”

“朕有话,要单独和你说,请离王兄回避一下。”

“不必回避,他有资格听我们之间的谈话,正好,我也有些问题想要向你请教。”

17

楼月拉住逐斯年的衣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对逐不悔说道。

逐不悔看着她手间的玄色衣袖,说,“好,你问。”

他竟然面无愧色。

楼月看着他,他的身后站着君流伶,他们一个英武,风华绝代,一个美丽,扶风弱柳。

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小一块长大,此间少年,纯真美好,不就像绮罗姐姐和君无涯一样吗?而她,算起来,充其量也只是个外来闯入者,放现代来说,也是个人人憎恶的小三样的人物吧。

逐不悔从小就喜欢君流伶,君流伶从小就陪在失去父母的逐不悔身边,为他的童年增添快乐。

在那样危急的时刻,他把手伸向流伶,是那么自然而然的事。

虽然,逐不悔对她说了那些话,但是,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君流伶死了。

她只是逐不悔退而求其次的替代品。

如今,君流伶回来了,她没死,好好地回来了,活生生的站在逐不悔的身旁,那么陪着他度过余生岁月的人,就应该是她了。

突然,她什么也不想问了,什么也不想知道了。

趁着眼泪流下来之前,她转过身去,对逐斯年说道——

“逐斯年,我们,走吧。”

这里,不属于她,也容不下她。

逐不悔,不属于她,也不喜欢她。

她,应该离开,应该从此消失。

背对着逐不悔,她缓缓说道——

“逐不悔,请你听好,我只说一遍,以后不会再说:生既不幸,绝情断恨。不能相守,只能离别。孤身远引,到死不见。”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但我知,这人,他永不会来。

没人爱我,我爱我自己。

闭上眼睛,眼泪滑落。

“走吧……”

再不走,她担心自己会崩溃。

……离开

永远地离开。

看着楼月离去的背影,逐不悔笑,风吹过,将他满头青丝吹起,发丝在风中乱舞,迷了人眼,乱了人心。

她在樱花树下,越走越远,始终不曾回头。

若得的宫殿,逐不悔一个人站着,起唇,一字一句说道——

“到死不见?我死的时候,你真的不会回来么?楼月……”

她听到他所说的话了,她身子一僵,脚步顿了一下——

“小月。”逐斯年一旁喊道。

楼月于是加快了脚下离去的步伐——

“若我离去,后会无期。”

“试着听听我的解释吧,月儿。也许,你该听听,花不了多少时间的。咳咳……”身后的人开始猛烈的咳嗽,他的声音,分明是在乞求她留下,听他的解释。

18

“咳咳咳……咳咳……噗……”

“啊,不悔哥哥,你怎么了?快来人,快来人呐……血……吐血了……”

“皇上……”

身后,急急忙忙的脚步声混合着君流伶惊慌的呼叫声,还有逐不悔猛烈锥心的咳嗽声,仿佛要把一颗肺都咳出来一般。

不用回头也知道,他又毒发了,在咳血,那一身龙袍,大概又染上了刺目的鲜血吧。

可是,那种被整个世间遗弃的感觉,那一刻万劫不复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告诉着她,那些痛,是他给她的,她坠崖后不见后,他甚至没有来找她!刚才看到她的时候,他竟也那么平静!

此时此刻,她绝不会回头,她不会担心他,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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