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是逐不悔的亲姐姐,也待我如亲弟弟,你应该比谁都理解我们。”逐斯年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
“逐不悔,不要打。”
楼月站在逐斯年的身旁,也摇着头,对逐不悔说道。
“我曾有愧于你,今日,不管你想选择谁,都让我和离王兄一决高下吧,像两个普通男人那样去决斗。”
“可是……”绮罗着急想要阻止,她已经在爱情的道路上摔得遍体鳞伤,她不想再让她珍视的亲情再受到创伤了。
“皇姐……,和楼月站远一点。”
逐不悔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手一扬,那披风便飞了出去。
“所有在场的人都听着,朕今日和离王一战,无论结果如何,任何人不得在离开离王府后进行任何追究。”
“是。”
众人抱拳领命,绮罗和楼月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紧张地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
32
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屏息静气,看着对方,周遭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空气中只有风偶尔吹过的声音。
逐斯年眼神凌厉,逐不悔手半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微地咳嗽着。
后一刻,两人发动进攻,不约而同腾跃而起,在空中对击一掌后同时向后飘开,然后稳稳停住。
那华贵的袍子,随风高高飘起,在风中飒飒作响,形成华美的弧度,两人摇摇对视。
逐斯年拳头慢慢紧握,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额际的青筋蠕动着,散发着隐隐的杀气,那掌风在掌中仿佛死去的灵异慢慢苏醒。
面对逐斯年那冲天气势与全无畏惧的凛冽眼神,逐不悔始终岿然不动,只淡然一笑——
“离王兄,不错,继续。”
“呼……”
只听见一个骇然的声音,逐斯年掌中的掌风犹如一股看不见的巨大的牵引力,疾如闪电般射向逐不悔的右胸。
“嗬!”
逐不悔吐气开声,足尖用力,身体飞升半尺,本来射向胸口的这一掌风已触及唇边,正迎上逐不悔那一口先天真气,向侧面袭取,擦着他的脸颊而过。
他身后树上的树枝发出啪啪的裂开的声音,只见那树干齐整整地分为两半。
“好功夫!”
说时迟,那时快,逐不悔猛然甩头,那墨玉般,乌黑透亮的长发在空中飘散开来,缠绕着他的衣襟,动作飘逸洒脱,一气呵成。
楼月脑海中忽然想起,那日他陪她练武的情景来了,他不像是在和人决斗,反而是在演绎一曲红尘绝恋,带着一种决绝的美,不知为何,楼月竟有种要落泪的感觉。
逐斯年一声冷哼,又勾引人!死小子,从小到大就改不了这个勾引人的习惯,决个斗,也要这么美。
“皇上,不像是将死之人嘛!还知道美。”他顿时亦一个旋身,身体悬空,击向逐不悔手臂的右掌只得变招疾斩而下。
一声裂响,逐不悔的袖子已被划开一条大缝,而这凝气成形的无形之箭射在他掌中,竟也隐隐发出一记金石相交之声,一大片袍布落在地上。
这一次交手,逐不悔处于下风。
逐不悔……
不悔……
绮罗和楼月两人的心,几乎同时停止了跳动。
“离王兄,武艺精进不少,又迷死了不少纯情女子吧。”
“皇上承让,不若双上三妻四妾,朝三暮四。”
逐不悔抿唇一笑,如暗夜星辰,迷人心眼,“你是哥哥,让一让你,是应该的。”
“皇上是弟弟,哥哥自然也应照顾照顾你。”
两人即使是言语之间也丝毫不退让。
说完,逐斯年主动进攻,右掌疾晃数下,重又集结真力,复又拍向逐不悔的心口。
逐不悔的脸上一抹挑衅的笑意,甚至微微摇头,似看不起逐斯年,他这一举动更激怒了逐斯年,他的掌蓦地手凝指成爪,斜撩逐不悔面门,袖中突又弹出二道黑光,分别射向逐不悔心口。
“唔……噗……”
一声闷哼,逐不悔心口受到强烈撞击,一股鲜血如泉喷薄而出,顿时血花四溅。
“逐不悔!”
楼月蓦地瞪大眼睛,一愣,后猛地冲了过去,伸手抱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逐不悔……你没事吧……”
眼泪顺着楼月的面庞滑落。
“……没……没事……”
“好多血,好多……”
楼月抬手想要擦去他唇角的鲜血,但是更多的鲜血又流了下来。
不悔!绮罗一怔,也跑了过去,“宝叔,叫太医,叫太医!”
逐斯年愣了,他看着自己的双拳,那拳头的力道全部打击在了逐不悔的身上,那样的力道足矣使人经脉尽断,逐不悔虽内力深厚,但是,这两拳也能让他的经脉受到损伤。
他为什么不还手,甚至也不闪避,还故意做出激起他怒意的假象,然后承受下这两拳?
“逐不悔!你要干什么?!”逐斯年咬牙问道,把这男人间的决斗当做过家家吗?
“这是朕欠楼月的,离王兄替她出了气了吧。”
原来,如此。
他只是想让楼月消气。
“咳咳……对不起啊,离王兄,又利……利用你了。”
他咳嗽着,拍了拍逐斯年的肩膀,笑着说道。
“……逐不悔!”逐斯年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这个混蛋!他竟又上当了。
唇角的心血像水龙头里的水一样流了出来,但是,他丝毫也不在乎,也对朝他跑过来的绮罗摇了摇头,他只是笑着,望着楼月——
“月儿,你的气,消……咳咳……消了没有。还没有的话,让离王兄再打我两拳,他会很乐意的。”
“逐不悔,你不是病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傻?”楼月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噗噗落下,她的手始终搀扶着他的腰,支撑着他。
“第一次,朕遇到难题了,朕不知道该如何取得你的原谅,想来想去,只有让自己挨一顿狠揍了,最好打的朕爬不起来让你解恨。而这日曜王朝敢对朕动手的人只有三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皇姐,还有一个……就是离王兄了。”
逐不悔的目光,看向逐斯年,抱拳,“谢谢,离王兄。”
33
逐不悔的目光,看向逐斯年,抱拳,“谢谢,离王兄。”
“……这个混蛋!从小到大四处害人的混蛋!”逐斯年的铁拳狠狠揍了过去,逐不悔不偏不闪,那一拳正好揍在了他那张俊朗的脸上,揍的他后退了两步,颧骨处立即就肿了起来,像个包子一般的肿。
“嘶!疼……”逐不悔疼的嘶了一声,眼睛也眨了眨。
“逐不悔……”楼月连忙上前扶住了他,“你没事吧。”
接着,又拦在了逐不悔的面前,张开双手,吼道,“逐斯年,你够了吧,不要再打他了,我说了这是我的决定丝毫也不关你的事,前面是火坑是陷阱,我是幸福是灾难,我厉楼月都认了,你滚开我!我不要你管!”
许是因为在乎逐不悔,楼月对逐斯年的态度恶劣了起来,冲着他大声吼道。
“你说什么?”逐斯年看着楼月的表情蓦地冷了下来,“你、再、说、一、遍。”
楼月深呼吸一口,看着逐斯年的眼睛,说道——
“……我……我说,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不要以为救了我就可以干涉我,我讨厌这样的你。”
“呵呵……呵呵呵……”逐斯年听了,笑了起来,那笑,如乱飞的花絮,听的人心中胆颤,“好,很好!厉楼月,记住你说的这句话。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那次我救你就当救了一个可怜虫!”
“最好是这样!”
楼月转过头去,语气冰冷地说道。
“我们走吧,逐不悔。”
她扶着逐不悔,往离王府外走去。
逐斯年站在远处,那一身玄色的衣袍将他冷硬的身形衬托的更加冷漠、飘渺。
楼月就这样走过他的身旁,一步一步地离开了,那衣袖的一角不经意间拂过逐斯年的袍子,轻轻的碰触之后,便离开了。
“上轿。”
宫廷侍卫掀开轿帘,逐不悔和楼月两人搀扶在一起进了轿子。
“皇上起驾回宫!”
坐在轿子没,楼月掀开轿帘的一角,回头看去,只见惨白的月光下,一袭玄黑色衣袍的男人站在树下,影影绰绰,令他看起来除了冷硬之外,还有几分寂寥之意。
刚才的那些话,那么伤人,他应该……会因此憎恨她,不会再对她好了吧。
逐斯年……
他说,若她走了,他们会成为敌人。
“月儿……”逐不悔轻唤道,他的颧骨比刚才还肿的高了,眼角也肿了。
“嗯?”她将视线收了回来,应道。
“后悔了么?”他问。
楼月笑了笑,“没有。”
逐不悔没有拆穿她眼中的苦涩,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碧玉色的小东西,将楼月的手拿了过来,摊开,将小东西放入楼月的掌心——
“这是你的,不要再说是别人的了。”
楼月低头看,掌心放着的正是他送给她的玉簪,不对!
“这不是从前的那一个,从前那个有裂缝了,这个没有啊。”
逐不悔将她娇小的身躯搂入怀中,手轻抚着她的背和柔顺的长发,“月儿,有的东西,一经破坏,就再也回不到原点了。但这个玉簪,我寻了许多许多办法,一直在研究,今天终于修补好了,一点裂缝都没有,我是想让你知道,虽然我们之间曾有过裂缝,但是我会想尽一切办法修补的,只要你愿意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