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从男子怀里掏出的东西,几张大银票,一些散碎银子,几颗金豆,还有一方玉牌,阿萝见钱眼开,想,就当劫富济贫吧,做为我的第一桶金,把银票揣回了怀里,再仔细一看玉牌上的安清王府字样,吓得呆住,这个人是刘珏?安清王的儿子,宁王的亲侄子?难怪这么嚣张,睚眦必报!天啦,怎么惹上他了?
阿萝看看玉牌,再看看绑在树上的刘珏,心里暗骂自已惹事,七手八脚的给他解开。解了一半,刘珏嗯哼了一声,她吓得手一软,真是大侠啊,醒这么快?又不敢再打他。但是刘珏一醒,她却没有再制住他的本事了。阿萝心一横,反正也解得差不多了,把玉牌往刘珏怀里一放,拔腿就跑。
她还没跑出刘珏视线,刘珏便醒了,眼睛瞧着远处那抹青色的背影,看了看自已,一挣身上的布条就断了。刘珏站起身,摸摸后颈:“臭丫头!小小年纪,下手就这么利落,用的什么武功?刘英!”
只见不远处的花树后闪出一名劲装男子恭敬地答道:“似乎是少林寸拳,又不完全象!”
刘珏摸摸怀里,只剩下王府玉牌,看来那丫头已知道他的身份:“你什么时候来的?”刘英一怔,仍恭敬地回道:“那小女孩给主上松绑的时候。”
刘珏冷冷笑道:“她给我松绑也用少林寸拳?”
刘英咚地一声跪下:“主上责罚。”
刘珏哈哈一笑:“看到你家小王爷被个小女娃打晕,不可思议,以为我别有深意,不敢贸然出手,后又担心我责罚你不出手相救,是吗?”
刘英脸上一红:“主上英明。”
刘珏脸一肃:“去查清她是那家的丫头,小小年纪怎么会身怀武功,师从何人!。”
刘英迅速把破成条的外袍带走。一会儿功夫又送来袍子给刘珏披上,刘珏慢慢朝宴会方向行去,想起从溪水里捞起阿萝时,风吹开她流海的瞬间露出剔透晶莹的眸子。嘴角又弯开一抹笑意。
第8章
阿萝心知惹了祸,要是给刘珏逮着,他不报仇才怪。回到宴会上就喊头疼。大夫人及青蕾青菲兴致正高,突然见青萝煞风景,大夫人脸一沉:“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头疼起来?”
阿萝细着嗓子道:“怕是在林子里吹了风。大娘,我们几时离开?”
大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盯着她:“如今晚宴尚未开始,公主没发话,太子殿下正有意你大姐,你这样是成心要坏你姐姐们的好事吗?”
阿萝暗叹一声,帮她们的时候你见不着,都是庶出的女儿,怎么就差别这么大?青楼又怎么了,我的美貌娘十六岁清清白白就进了李府,因为才貌双全,曾经名动风城,你们怕成样?我看你们各有风韵也不差啊,真是想不明白。嘴里却哼得大声起来。
青蕾咬咬唇对大夫人耳语一番,大夫人想了想对青萝道:“现在离晚宴还有两个时辰,让马车先行送你回去再过来接我们吧。”
阿萝疑惑地看了青蕾一眼,青蕾对她眨眨眼,阿萝想,难道是因为帮她弹琴解了困,这个大姐终于肯对我好一点了?青菲一直没说话,阿萝一看,整个小儿女怀春的模样。想想必须离开,避开刘珏这个麻烦,就由鹃儿扶着往外走。
走了两步阿萝一回头几乎与大夫人同时开口:“来桃花宴这事回去后就不要说了。”阿萝正高兴这句话,又补充了一句:“要是公主知道李家三小姐来了却没有拜见,终是失礼。阿萝现在又不舒服,要提前离席,更是不敬。”
大夫人赞赏地点点头。
阿萝一路观察,没见着有人注意她,方放了心坐上了马车。又对鹃儿叮嘱:“今日之事万不可对任何人提及!否则要闯大祸的。明白吗?”语声冷洌起来。
鹃儿打了寒战,觉得三小姐口气严厉却是对自已好,要是传出去今日弹琴者非大小姐而是三小姐,李府蒙羞不说,对公主,太子也是大不敬之罪。忙点头道:“三小姐放心,鹃儿是有轻重的人,绝不会吐露半字。”
阿萝放了心,叹了口气让车夫回府。
回到府中,七夫人一直倚门等候。这是青萝第一次离开她身边。她不放心。
阿萝远远地就瞧见七夫人往外张望,心里一暧。笑嘻嘻地唤她:“我回来,娘!”
七夫人眼中闪出神采,看看时辰又皱眉:“三儿,没等晚宴你怎么就回来了?一个人回来的么?”
阿萝大呼:“能不能边吃边说,我好饿呢。”
七夫人笑着摇头,吩咐张妈上菜。对青萝说:“我就知道出去吃不饱,来,和娘一起吃。”
阿萝累了一天,着实饿了,觉得还是家里的清粥小菜香:“公主宴会中午只有糕饼小点心,我又不敢吃太多,大娘要说不够斯文。晚宴丰盛,却不敢吃。”
七夫人问道:“为何不敢吃?”
阿萝怕她担心,不敢告诉她惹了安清王府的小王爷。想了半天才把替青蕾弹琴之事说出。只见七夫人脸色苍白,就安慰她:“棚子里只有我们五人,我们不说,别人是不会知道的。”
七夫人落下泪来:“三儿,你闯大祸了!鹃儿那丫头怕是不能开口了。”
阿萝一惊:“我们不说怎么会闯祸?大夫人没那么狠吧?鹃儿答应绝不吐露半字的。”
七夫人叹气:“人家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现在大夫人知,大小姐二小姐知,鹃儿知,你知我知,待到她们回来,难道老爷会不知?三夫人四夫人会不知?青蕾和她娘不敢说,老爷大夫人绝不会传出去,可是青菲与她娘呢?早已看不惯三夫人仗着女儿得老爷宠爱,这一传,这后果,可怎么办啊?”
阿萝愣住:“娘,我当时一来瞧着青蕾可怜,二来也怕李府丢脸啊。”
七夫人想想道:“事到如今,只有看老爷意思了。”
阿萝心想,当时那想到那么严重?看来自已的阅历总是不够,这古代一来就是大不敬小事情也会被砍头,还是社会主义的法制社会好啊!高考作弊实在不行也就不考了,这里作弊就要把命搭进去。自已还真没深想过这一层,六年的时光没接触社会,圈养在四方天里,井底之蛙坐井观天,现代与这里关健就在于刑法的不同。特权阶层的不同。一下子几乎没了信心,要由得别人任意宰割。
七夫人看阿萝脸色灰败起来,连声安慰她:“好歹你爹还是当朝右相,要是传出可以说你大姐急病,你还小,堵口气抚琴一曲也是姐妹情深,二来也怕相府丢脸。”
阿萝定定地说:“那么鹃儿呢?她会没事吧?”
七夫人生怕青萝结下心结:“娘只是习惯什么事往最坏处想,说不定什么事都会没有。”
阿萝又轻声道:“我一直不知道这风城里的贵族有多大势力,要是他们要个小丫头,别人不给,他们会抢吗?如果看谁不顺眼杀了也就杀了?”
七夫人拍拍青萝的肩叹息:“不明抢,暗地里谁又说得清呢?当年你娘……”阿萝诧异地看着七夫人:“当年怎么了?”
七夫人望着天井里的海棠,月光把海棠的阴影投在地上,斑驳的影子微微晃动,就象她的声音,她的心一样孤寂:“当年,娘是浣花楼最红的姑娘,遇着了一个客人,两情相许,约定*****时他竞价买走我,两人双宿双飞。结果他是来买下我了,当夜暴亡,我醒来就已经是相府的七夫人了。我至今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你爹宠了些时日,见我冷淡也就没了兴趣。这里,我在这方院子里呆了十四年了。”
阿萝听了心里难受之极,突然想起从刘珏身上拿的金银,忙掏出来给七夫人:“我们能不能走啊?这些银子够我们生活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