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堂将早饭摆起后,便站在师傅后面一直向我使眼色,我心知他想我出去说话,又恨他始终对我有点隔阂,便假装看不见。自顾自吃起来。不一会儿,明堂小脸都急红了,暗道好歹也是师姐弟了,要想好,大让小嘛,我就听听你想说什么。筷子一放:“我吃饱了师傅,回房洗脸去。”老头儿哈哈大笑:“脸还没洗就吃饭了?”我心说那还不是你催的。
走出厅门一回头,明堂果然跟在身后。我停下来,抱着胳膊看他。
“干什么呀?师弟!”
“你…你..你是我师妹才对。”
“我比你大呀,当然大的是姐,小的是弟了!”
“不..不对,师门里不是这样算的。”
“我管你怎么算的,总之我就是你师姐,你不认也得认!”
明堂被我气得没法儿:“好好好,随便你,反正你要走了,我不是跟你排辈分来的。”
“那你想说什么呀?”
明堂红着脸,吭哧了半天道:“你..你不是和大师兄一块儿下山吗?我有件事儿…想拜托你。”
我盯着他,眼珠一转就知道他想的什么鬼主意了。
“是不是想让我跟师兄说,带你去军营?”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不是现在,我得经过师傅的允许才行,不过我想师傅不会阻拦我的。”
我斜眼看他:“你小子还真没良心啊,师傅这么老了,好不容易把你养这么大这么水灵,你居然想把他自己丢在山上!”
他嗫嚅:“不…不是这样的,我..我想可能的话,和师傅一起去。”
哦?我瞪大了眼睛,这小正太对老头儿还真有感情,上阵杀敌都不忘带着师傅,一时间我又想起了电视里那个背母上学的某英雄少年。
“怎么样,你有机会就帮我跟师兄说说。”
“你自己怎么不说。”
“我说了,可师兄并未理睬,只说我还太小。”
“你确实太小”
“不小了,过了年我就十六了。”明堂挺挺胸脯。
我心中哀号,青春啊,年华啊,过了年我就二十六了。看着眼前这雄心壮志意气风发的少年,突然间被他感动了,我这么大的时候在干吗?吃喝玩乐什么都干,就是不学习。从未兴起过什么报国心捐躯志,可这古代的十六岁少年,竟已经生了保家卫国的念头,实在让我羞愧不已。
见我不说话,明堂拉拉我的衣襟。我可不能浇灭翼国花骨朵的一片希望,赶忙说:“行,我答应你,有机会一定向他好好举荐你。”明堂可爱的脸上瞬间绽开了笑容,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啊呀呀,极品正太啊,我色心又起,伸手便去掐他。他迅速逃窜,我拔腿就追,一时间乌鸦院中欢声笑语不断。
辛星言站在窗前,看着院中那两条欢快的身影,嘴边不自觉的扯开一抹微笑。
离观
同日下午
我立于观门前,背着包袱,眼泪汪汪。猩猩立我身旁,背着包袱,面无表情。
师傅拍着我的肩膀:“万事小心,有困难找师兄。”
我点点头,不是有困难找项语吗?这又多了一个警察叔叔。
明堂见我哭哭啼啼,竟也忍不住抽了几下,我看着师傅身后的小正太,想着这半年来日日相处的点点滴滴,那真是有哭有笑啊有打有闹!心下更是不舍,猛冲过去抱着明堂大哭:“师弟!师弟我舍不得你呀师弟!”
明堂被我煽呼的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搂住我的肩膀,哭出声来:“你要小心哪,我和师傅可都等你安全回来啊。”呜呜呜呜,一时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乌鸦山为之变色,乌鸦观摇摇欲坠。。。。皆因两个家伙嚎声恸天。(编,接着编。)
师傅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手拽一个把我们扯开,我顺势又想向师傅扑去,被他一把将我推向猩猩那方道:“且下山去吧,一切听你大师兄的。”
我抽抽答答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无涯观,回望师傅和明堂站在一片白花盛开的地方,衣阙随风轻飘,宛如画中仙人一般。心中悲到,不知何时能再与你们相见。人都是感情动物,不管古人今人,相处久了都成了亲人。在这无亲无故的空间中,这二人一直相信我照顾我对我好,此次分别我又怎能不悲伤?
猩猩走在我后头,一直不出声,我脚步踉跄一边抹眼泪一边前进,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左右的路,开始还大声的抽,慢慢就小声的抽,再走了一会儿,我抽啊抽啊的渐渐不抽了。不抽之后,顿觉不对劲,身后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我猛地回头,啊?猩猩哪去了?我左看右看,林子里没有半个人影,手扶额头,哀叹出声:这就报复上了,我还指望着您老带我下山哪!我放声大叫:“猩猩眼!!!!猩猩眼!!!你在哪儿?快出来!!!”惊起一群飞鸟,没人答我,我急得团团转,这小子不会扔下我自己抄便道下山了吧?“小心眼儿男人,活该一辈子没人爱!”我诅咒他。
“说我吗?”鬼一般的低沉声音身后响起,我一激灵,赶紧转身,不是他又是谁?抱臂望我,面无表情。
“没错儿,就是说你!”我大吼一声,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想整治我,没门儿!
“哦!说我什么来着?”猩猩眼歪头看向树林,唇边泛起一缕似有若无的笑~
忽然,我全身发冷,这大热的天儿….林子里还是阴森了点。
“说…说..说师兄您怎么突然不见了,吓得师妹我心都快跳出来了。”我自抽。。没骨气的东西。
唇边笑意渐渐扩大:“哦?方才你说的也是这句吗?”
“是是是,我说的就是这句,没说别的,这不担心着急你呢吗?”
猩猩眼看似满意的点点头,转身自顾朝前行去:“走吧,日落前赶到无涯湖。”
我赶紧跟上,再不敢落下半步。山上的天,黑得总是特别早,唉。
一路无话,只听我在后面不断发出:“哎呀”“噢哟”“丝~~”之类的动静,没办法,猩猩看似闲庭散步般的速度,我就是跟的很吃力,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用了轻功什么的,我坚信他想折磨我,致使我一直在努力跟上的情况下,不停的被刮到,被绊倒,被扯到。累得我满头大汗,气喘如牛,包袱和头发一起散了。感觉走了很长很长的山路,终于,我顶不住了,我鼓起最后一口劲,猛冲了几步,冲到他前面,披头散发一屁股瘫在地上:“不行了,师兄,我得休息。”
猩猩停下脚步,眼神中明显带着轻蔑:“如果让师傅看到你这副模样,你说他老人家会不会后悔收了你这个徒弟?”我小声嘟囔:“本来就是挂名的嘛。”不管他听见与否,我是再也没劲理他了,顺势躺倒在地,好好顺顺气。
猩猩往前踱了两步,道:“到了。”
啊?到了?我不可置信。爬起来一看,可不是吗,几排树开外就是那破湖无涯,想我与明堂数次来此玩耍,都是早出暮归,照着一天的时间悠闲的来悠闲的回,往往回到观里也是累的不想动弹了,今日竟二个时辰便走到了!愈发气愤,好你个猩猩眼,你想让我体力不支倒地身亡是吧?赶着去死吗?走那么快。
猩猩看我一脸气愤,也没言语,在我身边轻轻坐下,从包袱里掏出水囊,我白他一眼,算你还有点良心,刚想伸手去接,却见他打开壶嘴自己喝了起来…..目瞪口呆,什么人哪这是。
猩猩喝足,方似才见到我伸出的手:“你也要喝?”将水囊递给我。我恨恨地收回手:“不渴!”谁要喝你口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