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婵不太高兴地解释了句：“妈妈，我每一次都在进步呢。”
赵母笑笑：“是啊，人家都是一步步进步，你是一厘米一厘米进步的。”
赵婵用手指比画了一下一厘米的长度，嫌弃道：“好短啊。”
赵母转了下头，然后开口说：“后天妈妈带你去拜拜菩萨吧，让菩萨给你开开脑。”
赵婵低低叹了一口气：“好吧。”
赵婵在去拜菩萨的前一天问李圳：“皇上，臣妾明天要上山烧香了，臣妾也要给皇上拜拜吗？”
“不用了，给你自己拜就可以了。”李圳摇摇头，顿了下，又加了一句，“不要跟菩萨要求太多，不然菩萨烦死你，就不灵了。”
赵婵弯起嘴角，忍不住笑了起来：“皇上又取笑臣妾了。”
李圳也扯嘴笑笑，然后盯着赵婵看了会儿，突然伸手揪了下她的耳朵。很用力的一揪，疼得赵婵眼泪瞬间就出来了。右手捂上被李圳揪过的耳朵，整只耳朵被李圳揪得火辣辣的，赵婵委屈地望着他：“皇上……”
李圳转过脸，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婵儿，记住这种疼，因为朕不知道你以后要面对的疼会有多疼。
赵婵跪在菩萨跟前的时候真替李圳许了一个愿，希望他和她能早日回大祈，然后他继续他的江山大业。而她呢，她应该会求他放自己出宫，然后她就在宫外办一个私塾，只是有点担心能不能招到学生呢？
以前的赵婵可以在后宫待下去，因为从来没有拥有过李圳，也不曾想拥有他。可是现在她是赵婵，她做不回以前的赵婵了。
人有时候就处于这样的一种境况，做不回原来的自己，也不知道如何突破自己，左右徘徊，骑虎难下，好不纠结。
下山的路上，赵母给赵婵买了一袋糖炒栗子，给她在路上吃。糖炒栗子颗颗泛着诱人的油光，壳脆易剥，裂开的壳里头是酥黄酥黄的果肉，香甜而美味。
赵婵很喜欢吃栗子，不过还是剩了一半的栗子给李圳，他对她越来越好，她也不能什么表示也没有。
赵母问赵婵：“怎么不吃了？”
赵婵：“回家再吃。”
赵母：“给李圳留的吧？”
赵婵红了脸颊：“不是的……”
赵母看了几眼赵婵手上的糖炒栗子，然后一声不吭地看向车窗外。
赵婵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李圳。可惜按了半天的门铃，里面都没有人出来开门。赵婵只好先回到自己家，做了一会儿作业，然后就被难题卡住了。穿上拖鞋，又往外头跑去，又开始按李家的门铃。
可惜里头依旧没有人开门。
赵婵挫败地在门口蹲下。就在这时，李母提着一袋水果从楼梯口走上来，赵婵忙转过脸问李母：“李阿姨，李圳呢？”
李母面色一凝，愣了好久，开口说：“他出国留学去了。”“啊？”赵婵继续问，“那要几天才能回来啊？”
李母有点难以启齿：“大概要好几年吧……”
赵婵蹲得双腿发麻：“李阿姨，您就别逗我了。”
李母：>
李圳走了，赵婵不相信。
第一天不相信。
第二天不相信。
第三天还是不相信。
第四天……
第五天……
直到高三开学，赵婵一个人到学校报到，一个人领新书，一个人购买住宿的生活用品，一个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赵婵想李圳可能走了。
可能走了，回大祈了。还有一种可能，他或许真的出国留学了。
李圳离去之后，赵婵整个人看着有点浑浑噩噩的，心里却异常清楚，出国留学大概只是李圳的借口而已。一个能欺骗所有人，却欺骗不了她的借口。
赵婵还是有点缓不过劲来，好一阵子都觉得左胸口有个地方有点痛。李圳有一次跟她讲解人体的呼吸系统时，他告诉她呼进去的空气会经过心脏，然后绕一圈，然后流经大脑、四肢……
而此时，赵婵只觉得空气好像会在她的体内化成冰凌，所到之处都疼得她喘不过气。
可恨，开学那几天校园广播台特别爱放一首《思念是会呼吸的痛》的歌。只是赵婵觉得自己对李圳的不是思念，是怨恨，是不满。
她真希望他在回大祈的路上出点什么意外。转而，赵婵又觉得自己太过狠毒。只是这种不上不下无法宣泄又无法释怀的情绪跟乌云一样盖在她的心头。
如果能下场雨倒是好了，把所有包括她对李圳的绮念全部冲刷走。只是盖在她心头的是不会下雨的乌云，黑压压的、密不通风的。
课间赵婵无精打采地趴在课桌上睡觉，后桌两个女生在说话：“听说七班的秦子琳也出国了呢。”
这句话就像一根尖锐的锥子刺入胸中，直直抵在她的肋骨上。赵婵猛地从课桌上弹起来，然后往重点班跑去。因为跑得太快，差点趔趄摔倒。
顾一鸣看见她的时候，忍不住讽刺两句：“稀客啊稀客，我以为李圳不在了你就不会来了呢。你现在过来做什么啊？这里可没有你要找的人。”
赵婵因为刚刚跑得太急，弯着腰喘着小气怎么也停不下来，平息了下自己的呼吸，她抬起头问顾一鸣：“你认识秦子琳对吧？对吧？”
顾一鸣有点不耐烦：“有话快问。”
赵婵也不知道该问什么。李圳说秦子琳不是顾幼容，之前她还猜测顾幼容是不是失忆了，然后发现秦子琳跟顾幼容性格也相差太大了。秦子琳那股张扬劲，跟顾幼容没有一点相似。但是天下有那么凑巧的事吗？李圳走了，李母说他是出国了，然后问赵母，赵母每次都是吞吞吐吐不回答。现在秦子琳也出国了，是真出国了吗？而不是回大祈了？
赵婵从来没有如此敏感和害怕过，心里有个糟糕的念头就快要破茧而出，可惜要出来的并不是她所希望的。“她去哪儿了啊？”
顾一鸣臭着一张脸：“有病，她去哪儿关你什么事啊？”
赵婵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怎么不关她的事？！因为李圳带着秦子琳走了，他扔下她走了，一句话也不说地走了。
赵婵一脸怔怔的模样，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过了会儿，吃力地蹲下身子，嘤嘤哭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