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赵婵想,李圳应该比较喜欢吃圆形的食物吧?
赵婵低头看着冰柜最下方的各种丸类,打算每一样都给李圳来一份。
点好后,赵婵回到了座位上,李圳问她:“点了什么?”
赵婵笑道:“都是您爱吃的。”
李圳狐疑地看了赵婵一眼,不再说话。
老板很快就将两碗麻辣烫端上来,赵婵赶紧递了一双一次性筷子给李圳,李圳接过筷子,盯着碗里各式各样的丸子,忍住脾气,夹起一个粉色的问:“这是什么?”
赵婵看了一眼:“虾丸。”
李圳又夹了一个颜色更深的:“这个呢?”
赵婵想了下:“胡萝卜丸吧。”
“这只呢?”
“贡丸。”
李圳又夹了一个体积更大一些的丸子给赵婵看:“它呢?”
赵婵眨眨眼睛:“好像是撒尿牛丸……”
李圳:“……”
赵婵点给李圳的各种丸子最终全都进了自己的肚子。
从麻辣烫小店出来,赵婵就有点不想答理李圳了,明明很好吃,但他总是一脸挑剔样子。她都说了只是个名字而已,又不是真的撒了牛尿。
赵婵嘴里不敢说什么,心里已经将李圳吐糟了好多遍,这里不是你的大祈皇宫,是没有专门为你服务的御膳房,也没有容妃娘娘的清炖狮子头,爱吃不吃,饿坏了也不关她的事。
就在这时,李圳指着前方的粥铺说:“给我买一份海鲜粥吧。”
赵婵对上李圳的眼睛,几秒后,低声道:“是,我立马去买……”
赵婵记得,语文老师上《少年闰土》这一课的时候,花了一节课的时间讲“奴性”这个话题。这节课,是赵婵听完后最有感想的一节课了。
她就是那个典型的“奴才”啊,一脸奴态,对李圳奴颜婢膝,在大祈这很正常,但是来到这里,她不是要改变吗?结果还是对李圳俯首称臣,一直顺从地跟随他的脚步。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赵婵觉得自己身上的奴性已经深入骨髓,在李圳跟前,她总是习惯性地依赖、卑从、被动……
就像慕青说的那样,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的确是一脸奴像,可恨极了!
然而以上只是赵婵的想法,想法之所谓想法,就是整天想却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
中考之前的最后一个休息日,赵母赵父让她好好在家休息,赵婵背了几个小时的作文范文后,就窝在沙发上一边吃着膨化食品,一边看电视广告。
“只要999元,镶钻黄金手机属于你。”
赵婵盯着电视机,听着男女主持人的介绍词,有点心动了。
广告第二遍重复播放的时候,门铃响了,赵婵穿着人字拖鞋去开门。
李圳立在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他们呢?”李圳口里的他们,指的是赵父赵母。
赵婵看了一眼屋子:“他们出去了。”
李圳越过她从外头进来,到客厅看了一眼还没有关掉的电视机,不禁皱了皱眉头,然后在沙发上坐下。
赵婵问:“您要喝点什么?”
李圳扔了一句“随便”,赵婵折回冰箱前,给李圳拿了一罐自己最爱喝的汽水。
这回李圳倒是没挑剔什么,直接打开瓶子喝了起来。
“皇上,您找我……找臣妾……什么事?”赵婵立在李圳的跟前问道。
李圳抬抬下巴:“过来坐吧。”
赵婵在李圳边上坐下,李圳转过身,清了清喉咙:“关于中考,赵父赵母有话对你说吗?”
赵婵想了下:“有啊,他们让我好好考,不然后门也走不了。”
李圳轻笑起来:“那就好好考吧。”
赵婵认真地发问:“什么是后门?”
李圳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才跟赵婵解释说:“朕也是无意听李明远跟赵齐有次聊起你的成绩,然后听他们提到你有一位叔伯在教育局任职局长,局长……大概就是咱们那里一个衙役,手里也有些权利。”
“我懂了。”赵婵明白过来,然后一脸兴奋地看向李圳,“反正考不上可以走后门,那我是不是不用考试了?”
李圳沉了沉脸,冷哼一声:“赵婵,别想得太美了!你以为你的这位叔伯有多大的官职吗?朕不是说了,级别来说就是大祈的一个衙役。”
赵婵连连点头:“是是是。”
她实在不好意思告诉李圳,这里的一个衙役级别的官员都比大祈的丞相要过得滋润许多呢,她还从一品呢,在后宫过得一点也不滋润。
晚上赵父赵母回来,赵婵还是旁敲侧击地问了问赵母:“妈妈,如果我运气不好真的没考上高中,你会不会给我走走后门啊?”
赵母伸手戳她的脑门儿:“我怎么就生了你啊?”
赵婵低着头撇撇嘴。
赵母双手抱胸地问她:“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很想跟李圳一个学校啊?”
赵婵像鸡啄米似的点头。
赵母又伸手戳了几下赵婵的脑门儿:“我就奇怪了,你和李圳玩早恋,为什么他的成绩还能上来甚至比之前还好,你呢,一跌再跌,如果是股市,你都要跌停了吧?每次考出来的成绩一次比一次更有创意,你以为你是国足啊,真的快要把我和你爸给气死了……”
赵母越说,赵婵便想哭了,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因为很多话,她根本听不懂,比如国足是什么?
赵母叹了口气,终归不忍心:“如果不是只生了你,我和你爸真不想管你了。”说完,她站起来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的时候还是问了句女儿,“晚饭想吃什么?”
赵婵泪眼蒙眬地抬起头说:“酱爆牛肉可以吗?”
中考终于在赵婵每晚的辗转反侧中来临了。
考试这一天,李父李母、赵父赵母也像其他家长一样,一齐来到了校门外。进考场前,赵母反复询问赵婵:“2B铅笔、尺子、笔什么的都带齐了吧?”
赵婵点头:“齐了。”
“圳儿,你呢?”李母问。
李圳轻轻地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