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向客厅一角，那里堆着一堆杂物。
“这次最强，还带了个活人！我们家穷成这样，你还敢带个男人回来！”
这是把她往绝路上逼啊！
“我不知道六合彩号码去哪里看。”强迫吞下最后一口菠菜，裴冬冬小声抗议。
解决完讨厌的菠菜，韩克骏从容地放下筷子，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望着裴曦然：“我说曦然，认识你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你这个样子，你穷成什么样子了？”
一道冰冷的目光直直地射向韩克骏。他微偏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凉凉开口：“不早了，你该哄冬冬睡觉了吧。”
裴曦然看出来了，韩克骏眼里正明明白白写着“等孩子睡了再来跟你算账”的信息。
开玩笑，要不是他三年前癌症过世，这笔账连本带利她早跟他算清楚了。
等冬冬睡着后，裴曦然轻轻掩上房门。前脚才跨出，下一瞬就被强大的力道拖过去。炽热的吻随即迎面印下，她的双肩被人钳握控住，动弹不得，唯有由着眼前的男人继续。
熟悉的气息围绕在她周身，片刻后她已被吻得呼吸急促。
韩克骏额头抵着她，竭力压抑的情绪表明他情念已动。蹭了蹭她的鼻尖，低醇嗓音混着显而易见的酸味及一丝愠怒。
“冬冬他，是谁的儿子？”
话里质问的意味太过分明，裴曦然一把推开韩克骏，一双美目恨恨地瞪着他，却一语不发。
韩克骏重新将她捞回怀中，口气不复方才那般，温柔许多：“曦然，冬冬今年五岁，六年前我们根本没开始，你什么时候有了别的男人？”
清脆的掌掴声乍然响起，裴曦然的手心火烧火燎地痛，心口更痛。她睁大眼，胸口起伏不定，颤抖着声音说：“韩克骏，你听好了，冬冬就是你这个负心汉的儿子！”
【二】
凌晨五点，天还未亮。
裴曦然起床洗漱，出房间忍不住往客厅投去一眼。沙发上有着一团模糊的暗影，韩克骏还没醒。她收回视线朝浴室走去，冷不丁身后响起一声：“曦然。”
裴曦然惊了一下，回身看他：“你醒了？”
“我根本没睡。”韩克骏坐起来活动了下僵硬的脖颈，“我想了一夜，还是没记起来我们什么时候发生过关系。”
“忘了就算了，冬冬已经五岁，照理说你也已经死了三年，再来追究这个有什么意义。”
不自然的颤音没能藏好裴曦然强装的不在意，尽管屋内光线昏暗，她仍低着头，生怕韩克骏那双带着慑人力量的眼看穿她。
黑暗中，只听韩克骏长长地叹了口气。
“当初你来孤儿院的时候几岁，三岁还是四岁？裴曦然，我认识你二十多年，你那点心思瞒不过我。”
几个跨步站在裴曦然面前，韩克骏长臂拦住她的去路。
“认识了二十多年我也没发现你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当初在丽晶酒店我就该直接把你踹出去！”
恨恨地踹向他小腿，裴曦然音调陡升，想起冬冬还在睡，又压低声音说：“我宁愿冬冬带条狗回来，也不想他带你回来！”
韩克骏吃痛地退了一步，满心的思绪都绕着裴曦然那句“丽晶酒店”。
六年前的丽晶酒店……韩克骏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一顿。
“曦然，你听我解释。”他跟进浴室，却被她一脚踹出。
“我没空听。与其跟我解释这个，不如想想你今后的打算吧。”她笑得幸灾乐祸，“韩克骏先生，你还记得自己已经是个死人的身份吗？”
韩克骏先是一愣，随即说道：“我正想问你，你说我死了三年，可我明明——”
不等他说完，裴曦然就重重地关上浴室门，让他未出口的话全数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