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果然精辟!
“晓芙!”杨逍震惊,连忙过来将她扶住,神情越来越冷,看都没有看白衣子一眼,长剑出鞘,一甩手,等白衣子反应过来,杨逍的剑已经刺入他的胸口。
看着垂死挣扎的白衣子,杨逍眼神狠戾:“我一开始就不该想要生擒你。”他一开始就该想着直接杀了白衣子,这样范遥便不会受伤,晓芙也不会身中剧毒……
白衣子并没有夸大其词,此毒无药可解,不管杨逍请来的是江湖上名副其实的神医还是坊间传说的能起死回生的赤脚大夫,统统救不了她。
其实她内心非常怨念,为什么她要中毒而死啊?一天比一天无力,渐渐连站立都艰难,整日躺在床上,吃喝拉撒统统靠杨逍帮忙。他喂她吃饭,替她穿衣,天气好的时候抱她出去晒太阳。
她更希望是期限来临之际,来个人一刀结果了她,多痛快。不像现在,她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在这小小院落里等死。
她眯着眼睛看阳光下耐心削苹果的杨逍,眉目分明,龙章凤姿啊,她愿这个男子一生都有快意江湖的心境。可是将来,他会两鬓斑白,孤独地坐在山顶喝酒,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她来到这里,终究没能改变他的命运。
可恨陪伴太短,时间太快。
“看着我在想什么?”他像头顶长了眼睛,低着头削苹果也能知晓她的动静。
她微微一笑:“我在想若你也这样对其他姑娘,她们保准一辈子对你死心塌地。”
他没有笑,自她中毒之后他就很少笑了。她挫败地揉揉鼻子:“如今你是越来越难讨好了,以前你听我说话很容易笑的。”
好像他才是那个即将死去的病人,不苟言笑,悲伤难过。她好似一点儿不在乎,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一点儿点儿流逝。
杨逍喉头哽咽,把头扭过去。她大惊小怪叫起来:“杨逍,你不会在哭吧?”她硬生生把他的脑袋扳过来,果然见他眼圈发红。
她怔怔地看着他,他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你是我唯一这样对待的人,晓芙……”他凝视她的双眼,“晓芙,我喜欢你,也许你觉得我是因为你快死了可怜你才这样说,不是的,我……”
“我知道。”她打断他,一点儿也不惊讶,“我知你尚年少,一心闯荡江湖建功立业,不希望男女之情将你束缚,不管是范遥问你,还是你扪心自问,你从来不肯承认喜欢我。你怕说了就要给予承诺,我知你不是没有担当,你只是怕这喜欢成为你驰骋江湖的障碍……没关系,我都知道……”
她的话一字一句像刀捅进他的心窝。他一直觉得时间还早,等到年纪再大一点儿,等到他在江湖上已有建树,一定,一定同她表明心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是,原来,他们都已经这么老了。
今时今日,她依旧这样通透,他只觉恨极,骂她:“慧极必伤,难怪你……”
她微微一笑:“我并不聪慧,杨逍,我只是懂你。”她的眼神有一点儿恍惚,“因为我是纪晓芙,这个模样的我,你一定喜欢啊。”
8
也许是毒性侵入脑部的缘故,她开始说胡话。
“其实本来的我并不是这个模样。”她艰难地表达,“我眼睛比她大,皮肤比她白,我比她更漂亮。”
即使意识不清楚了,她也记得安慰他:“偷偷告诉你,其实我并不是去死,我只是回到我自己的世界。”
最后几天,她连说话都困难,可是不肯闭眼,好似希望多看他几眼。他一直将她抱在怀里,弥留之际,她回光返照,握着他的手交代:“杨逍,要一直喜欢我,不许你喜欢别人。即使将来你遇到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即使她也叫纪晓芙,也不许你喜欢她。”
至此她依旧记挂自己到来的初衷,希望这死别的遗言起到作用。
他泪盈于睫,连声道:“好,我答应你。”
其实无须她交代,她走后,他已无心再喜欢其他女子。直到很久以后,他在川西大树堡遇到一个年轻女孩,她长得和纪晓芙一模一样,她也叫纪晓芙。
纵然她的声音在耳“不许你喜欢别人”,可是他怎么能?他想了她这么久,念了她这么久,怎么能放手?即使心里知道这不是他的那个纪晓芙,他也宁愿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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