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过河卒(上)(8)

 
宇宙过河卒(上)(8)
2014-05-12 21:10:51 /故事大全

“也许你能为我解释清楚,换一个方式说明。”她柔声说道,“说不定我也可以为你说明一些事情。这并不容易。你从不脱下你身上的甲胄,查尔斯。但

我们会努力的,不是吗?”她微笑着拍了拍他结实的大腿,“现在就开始吧,虽然显得有点傻。理论上说现在是我们的下班时间。游游泳怎么样?”

她轻巧地脱下制服。他看着她走向他。她一直喜欢剧烈运动,完事之后在太阳灯下面晒晒,因此她的胸部和臀部十分丰满,腰部苗条,四肢长而灵活,小麦色的皮肤衬托出金发碧眼。

“上帝啊(此处原文为俄语),你真美!”他低声咕哝道。

她做了个足旋动作,“为您效劳,仁慈的先生--如果你能抓到我的话!”她四步就跳到了跳板末端,轻轻起跳。现在飞船上的重力加速度很小,她降落的过程就像是一场梦幻演出,空中的芭蕾。水面上激起的水花也久久不散。

雷蒙特直接从池边下水。重力系数的不同不会给游泳者带来特别异样的感受。即使是在银河系的尽头,甚至是离开了银河系,肌肉的收缩、像丝绸般轻抚着肌肤的水流都是不变的。英格丽德·林德格伦曾经说过,这样下去,她也许永远不会患上思乡病。整个宇宙都可以是人类的宅邸。

在这个晚上,她潜伏、闪避、滑脱,一次又一次地从他手中逃出。他们的笑声在舱壁之间回响。当他最终将她逼入角落的时候,她伸出拥住他的脖子,把嘴凑到他耳边低语道:“好吧,你真的抓住我了。”

“嗯。”雷蒙特亲吻着她的锁骨与喉咙之间的凹陷,他嗅到了鲜活的女性气息,“拿着咱两的衣服,走。”

她现在的体重仅为六千克,他用一只手就轻松抱起了她。他们走进楼梯井。里面没有其他人,他开始用另一只手爱抚她。她用脚后跟踢他,咯咯地笑道,

“色狼!”

“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要回到正常重力了。”他提醒她,同时从楼梯上一跃而下:要是在地球上,这个速度肯定会让他们颈椎骨折。

--稍晚时候,她用一只手肘支起身体,盯着他的眼睛。她已经把灯光调暗了。阴影在她身后和周围晃动,让她的身体散发出金色和琥珀色的光辉。她用一只手指抚摸着他的身躯。

“你真是个好情人,查尔斯。”她呢喃低语,“这真是我最棒的经验了。”

“我对你也很迷恋。”他说。

一种隐秘的伤痛让她皱起眉毛,开口说道:“只有这种时候,你才能敞开心胸。而且,就算是那个时候,你真的完全敞开了吗?”

“有什么好敞开的?”他的语气僵硬起来,“过去在我身上发生的那些事,我已经全都告诉你了。”

“不过是些轶事和插曲。中间没有逻辑联系在游泳池边,你第一次让我窥见了你的本质。只是最低程度的窥探,可你还是马上掩藏起来。为什么?我不会用我对你的了解来伤害你的,查尔斯。”

他坐了起来,眉头紧锁。“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人们在共同生活的过程中互相了解。你知道我欣赏古典艺术,像伦勃朗(伦勃朗·哈尔曼松·范·莱因

(RembrandtHarmenszoonvanRijn),生活于17世纪的荷兰画家。)和博尼尔迪尔(切斯利·博尼尔迪尔(ChesleyBonestell),20世纪美国科幻画家。),对抽象的东西或者色动力学没有兴趣。我没有音乐细胞。我的幽默感是军营式的。我的政治观点趋向保守比起嫩牛排,我更喜欢菲力牛排,但我希望培养舱能多提供这两种菜,哪种都好。我打扑克牌的技术很棒,不过在这飞船上谈这个没意义。我喜欢动手劳动,而且很擅长,所哟等整个项目真正进入轨道,

我打算帮大家建设实验设施。目前我正尝试着阅读《战争与和平》,但每次总是很快就打起了瞌睡。”他拍了拍床垫,“你还想知道什么?”

“一切。”她伤心地说。她示意他看看整个房间。她的衣柜刚巧没有关上,露出了里面挂着的浮华礼服。架子上摆满了她私人收藏的小玩意儿,就是这些东西几乎用尽了她个人的行李限制;一本翻得很久的老版贝尔曼笑话,一把鲁特琴,十几幅还没来得及挂起来的画,她的亲戚们的小尺寸照片,一个霍皮印第安人的玩偶“你没有带任何私人物品。”

“我这一辈子都是轻装上阵的。”

“我觉得你总是把一切任务都当成是上战场。也许有一天你会有勇气信任我。”她靠近他,“但现在,别管这些了,查尔斯。我不是想要让你难堪。我想让你再要我一次。要知道,这已经不再仅仅是友谊了。我爱上你了。”

“莱奥诺拉·克莉丝汀”号的速度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当舰首指向黄道带室女座区域的时候,飞船熄火了,矫正舱身方向的火箭也已不再喷射。她成为了另外一颗彗星。现在仅有万有引力作用于飞船之上,将她的路径弯折,减慢她的速度。

这一切都在事先的计划之中,但这种效应必须保持在最小限度。恒星际飞船导航本身已经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额外的变数是不受欢迎的。

波里斯·费多洛夫负责外务组。这种工作很讲究技巧。你需要掌握在失重环境下进行体力劳动的技术,否则就会在反复尝试着控制工具和自己身体的过程中耗尽精力。就算是技术最好的人,也有可能出现一种情况:两脚的黏性鞋底鞋都脱离开船壳。这时你就会飘飞开去,一边咒骂,一边被离心力搞得烦恶欲呕,直到安全绳被拉直,你才能把自己拖回去。光照条件相当差:太阳的光芒刺目,阴影处却漆黑如墨,头盔顶灯的光也没多大帮助。听觉方面也是一样,刺耳的呼吸声音和沙沙的血流声音都被限制在宇宙服的空间之内,反复回响、加强。在这样的干扰之下,说话声也不太能听得清楚。宇宙服的空气净化设备远不能与飞船上的相比,废气无法完全排净。它们不断积累,几个小时之后,你还在辛苦地工作,可你呼吸的空气中却饱含着汗味、水蒸气、二氧化碳、硫化氢、丙酮被汗水浸透的内衣紧紧贴着你的皮肤,双眉之间疼痛欲裂人们可以借着星光,透过面甲看到你那疲惫的面容。

尽管如此,巴萨德模块--也就是“匕首”的球形柄端--还是最终被分离开了。在飞船上操控它的行动变得既劳累又危险。在没有摩擦和重力的情况下,这个模块的巨大质量使得人们费尽艰辛才能够控制它。让它停止也不比让它动起来更容易。

终于,它在一根电缆的牵引下拖在飞船的后方。费多洛夫亲自检查了它的位置。“可以了,”他咕哝道,“但愿如此。”他手下的人将安全绳绑在电缆上。他也这么做了,并与舰桥上的特兰德联络。接下来,最后这一根电缆与巴萨德模块的联系也被切断,电缆被拉回飞船,同时将所有的工程师拉了回去。

他们必须迅速行动。尽管已经脱离,巴萨德模块仍会跟随在飞船之后,其飞行轨道与飞船大致保持一致,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飞船与巴萨德模块的位差会越来越大。飞船很快会自动纠正偏差,所以,在进入下一阶段飞行之前,所有人都必须进入飞船。即使启动的那种力量对于活体组织可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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