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鬼死了,那间房就空了一个床,要不我住进去,也好教教新来的小李,不然他什么都不懂。”杨克一脸阴沉地说。
张大川懒得多想,住哪不得一样,索性就依了杨克。可我就不愿意了,这哪是要帮我,刚才杨克说的话分明就是黑话嘛。想要关上门,把我灭口了,跟着也丢进鱼塘里,盘算得真好。我刚想说这可不成,老子呼噜打得响亮,可张大川却很合时宜地接了一个电话,边说边走开了。
我叹了口气,心想这事就算了吧,既然已被我捅破,谅这小子也不敢把我杀了。不过,和这种人同睡一屋,又哪会睡得香,恐怕不消几日就会疯掉了。杨克满脸杀气地看了我一眼,马上就回宿舍去搬东西过来,好像就等这一天了。木已成舟,我就不怨天尤人了,你有杀猪刀,我有虎头铡,谁怕谁啊。
杨克去收拾被子和衣物时,我就回宿舍整理自己的东西,顺便把李老鬼的东西拿去烧了。这都是张大川吩咐的,也不知道李老鬼是不是真的孤家寡人,反正话都是他们说的。我回到宿舍时,看到地上那滩干裂的黄色淤泥,心中一沉,莫非昨晚李老鬼死后又化成阴魂回来过了?要么这滩淤泥是打哪儿来的,总不可能凭空冒出来吧。
我心想越穷越见鬼,家境已那么惨了,跑到广西来还这么倒霉。杨克这人也真是奇怪,没事跑来跟我住一屋干嘛,难道被同住一屋的人排斥了,所以才出此下策。我懒得多想,打架拼命又不是没碰到过,真要玩命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我一边嘀咕,一边卷起李老鬼的被子,准备要扔到庄园外面烧掉。这老鬼和我素未谋面,最后是我帮他料理后事,想必也是一种缘分。李老鬼没有半点值钱的东西,竟只有一床被褥和几件衣服,可怜得让人心酸。我嘀咕了半天,抱起东西要往外走,可枕头下面就掉出一张纸片来。
放下被褥等物,我弯身去捡那张纸,心想可能是李老鬼的信件,或许能知道他有没有亲人。但是,我捡起来一看,上面却只写了一行子,没有任何落款:我知道鱼美人的事情,也知道你都干过什么。
我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搞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又将纸片塞回被褥里。杨克动作太快了,没等我收拾好,他就把全部东西都搬过来了。我抱着李老鬼的被褥走出去时,杨克却叫住我,说要帮忙拿被褥去烧。
我心说怪了,在早上这个人还一脸杀气,现在就变成雷锋了?不容我多想,杨克早就把被褥抢下,迅速地走出了宿舍。等人走远了,我就拿起扫帚,清理地上干裂卷起的淤泥。刚把淤泥扫出宿舍,身为“火头军”的钱贵来找我,并往宿舍里头瞄了几眼。
钱贵看到只有我一个人,便说:“小李,你是新的,可能还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