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这利用了人心理上另外一个误区。”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我之所以选择在大厅里告诉你这些事情,是因为上官就藏在这里。”
萨迦顺着我手指的方向往壁炉上看去,只见那具吸血鬼雕塑的眼睛突然眨了一下,然后从壁炉上跳了下来。萨迦吓得差点坐到地上。“雕塑”一把将帽子扯了下来,露出那张我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他正是我的男朋友上官圆缺,他说:“小红,我精心策划了这一切,没想到还是被你看穿了。”
我叹了口气:“那封信是你写的吧,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萨迦突然说:“信?原来不只是他们,连你也是被一封信吸引过来的。”话中的他们自然是指死去的魏院长和步香尘了。
上官看着我说:“你的故事讲完了,我现在要说的是另一个故事。”
“很久以前有个小男孩,他无意中来到一座庄园,遇到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很孤独,她被人关在家里,每天只能透过狭窄的窗户观察这个世界。从那一天起,他们就成了最好的朋友。有一天那个小女孩突然不见了,听别人说她被她的吸血鬼爸爸吸干了全身的血液,还没送到医院就死了。小男孩不相信,他决定到医院看看”
萨迦恍然大悟:“原来当年在窗外偷听我们谈话的那个小男孩就是你。”
上官的眼中快要冒出火来:“我永远也忘不了你们三个人所说的话,我也永远记住了魏院长、步香尘,还有你萨迦三个人的脸,那一刻我发誓要为依依报仇。”
原来,二十年前,柳依依被查出身上的血属于极为罕见的孟买血型。孟买型血最早于1952年在印度孟买市被发现,在我国极其稀有,国内当时仅有约30例。具有孟买血型的人只能接受其他孟买血型个体的输血,所以这种血液十分珍贵。作为柳峰翠的好友,魏院长强烈要求当时年纪只有五岁的柳依依配合他的研究,柳峰翠一时财迷心窍便答应了。研究需要经常抽取柳依依的血液,她的母亲实在不忍心自己的女儿受到如此虐待,但又无力反对丈夫的决定,只好带着刚刚出世的小女儿离开了山庄。
柳峰翠愤而停止了对女儿的研究,但是魏院长不同意,他用金钱做饵,联合了管家萨迦将柳峰翠囚禁,对外则宣称是柳峰翠受不了妻女离开的打击所以封闭了山庄。这个研究一直持续了十年,后来步香尘也加入了。在柳依依十六岁的时候,由于步香尘过于急功近利,一次抽取了过多的血液,柳依依当场失血而死。于是,他们决定利用山庄流传已久的吸血鬼传说,将柳依依的死嫁祸到柳峰翠的身上。柳峰翠见女儿死得苦状万分,当场就疯了,在附近的村庄大闹了一场之后便被魏院长他们秘密杀死,尸体直接火化。至于什么家畜血液被吸干之类的说法,便是魏院长他们散布出来的谣言。
上官看着我的眼睛,目光变得温柔起来:“两年前,我虽然查清了当年那三个人的身份,却苦于无法报仇,就在那时我遇见了你。你和依依长得一模一样,可我知道你不是她,依依已经死了,被他们害死了。”他的表情又变得无比愤怒,“我决定利用你报仇,我不仅要在山庄里杀死他们,我还要让他们死在自己编造出来的吸血鬼的谎言里。”
“我先是给他们三人写信,说是我知道他们的秘密,更重要的是我找到了柳依依的妹妹小红。我骗他们说小红的也是孟买血型,其实小红跟我的血型一样,只是普通的0型血,他们果然上钩,同时聚到了山庄。至于小红我写了另外一封信,我利用了她对自己身世的好奇。
“步香尘比你们想象中要聪明,她一开始就看出我就是那个寄信人,我们很快达成协议。由于魏院长想当场将事情向小红说明,所以我们决定先除掉魏院长,他死得没有一点儿恐惧,算是便宜他了。按照协议我诈死藏在幕后,然后和步香尘一明一暗联手干掉对山庄地形十分了解的萨迦,最后共享小红那珍贵的血液。我之前偷偷在小红的电脑里看见了一篇小说《吸血鬼之吻》,那个时候我就决定模仿小说的内容来杀人。作案的过程就像小红推理的那样,我不但要让你们死,还要让你们死在恐惧里。我诈死之后装扮成吸血鬼的模样,将步香尘活活吓死,接下来本来要轮到萨迦的,不过不过现在也不晚。”上官说着便站了起来,他的袖口露出一把匕首。
我挡在萨迦身前说:“那我呢,为什么我会产生幻觉,觉得头痛口渴,还想吸血?”
上官说:“我了解你所有的生活习惯,只需要在你的饮食里按照特定的剂量添加一些脱水剂。其实在你进山庄之前,整个人就已经处于半脱水的状态了,头痛和口渴都是脱水的症状。”
我惨然一笑:“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上官怅然若失:“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你姐姐报仇,啊!”
这时,我的脖子突然被萨迦从后面勒住,他大声狂笑:“原来这一切都是骗局,既然没有吸血鬼,这个丫头的血也不值钱,那我还怕什么。等到警察来,你们就准备蹲监狱吧。”不等他的话说完,我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血涌到我嘴里。原来这就是血的味道,我差点把胃都吐了出来,想来上官前几次涂在我嘴边的根本不是血。
萨迦猝然被我袭击,慌乱之下竟然用长长的指甲抓破了我的脖子,顿时鲜血如同泉涌一般。上官抓准这个空当,准确无误地将匕首扎进了萨迦的咽喉。
上官抱着我大声哭泣,我听见他的声音越来越远,他一会儿叫着依依,一会儿叫着小红,到后来我再也分不清他叫的到底是谁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警察已经来了,几个白衣服的护士围着我转,我大声问:“上官呢?他怎么样了?”
一个年轻的女护士感动得流下了眼泪:“你颈部大动脉受损,你的男朋友为你输了大量的血,你的命保住了,他却死了他死前让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我摸了摸脸颊,那是他最后吻我的地方,他终于可以安心去陪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