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陌生人的来信
晚上九点的时候,天气逐渐阴暗下来,我躲在客厅的沙发里,百无聊赖地拨弄着遥控器。刚租来的屋子,到处充斥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这时门铃响了,我感到纳闷:刚搬来没多久,这么晚是谁呀?门铃一声一声响个不停,我急忙起身,打开门,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子,低着头,看不清他的模样,他把手中的信递给我,转身走了。
我纳闷地看着手中的信,信封上没有寄信人,只有我的地址和姓名。拆开信,复古黄色的信纸,散发着淡淡说不出来的香味:
亲爱的周小姐,您别惊讶,也别猜测我是谁,诚邀你明天来旅社做客,明天来的都是四年前幸存的朋友。静候你的到来!希望你玩得开心。地址:咏镇西达路809号。你的朋友。5月7日。
四年前?四年前的今天,我和男友在C市宾馆住下,后半夜的时候宾馆内发生爆炸,男友拉着我的手乘逃生电梯逃了出去。确实应该说庆幸,虽然一年之后我们分了手,可我还是应该感谢他,没有他那天我也不会活下来。明天,他也会去吧,毕竟,那次事件中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
第二天,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在包里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一把红伞和一把瑞士军刀。后两样是我随身必带的,不管下雨或者晴天我都喜欢随身带着一把伞,未雨绸缪总是好的,军刀也是为了防身。
二、咏镇旅社
咏镇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到了旅社,我很惊讶,好小的旅社!在一条窄小的巷子内,木头的门角上还有一块破损的洞,就在这时,我的肩猛然被拍了一下。我吓了一跳,缩着脖子回头看时,一个二十出头的女生笑盈盈地看着我:干净的笑容,长长的黑发。
“你也是来做客的吗?”她的笑容有独特的诱惑,边推开门边问我。
我点头示意,推开门后是个小庭院。脚下是参差不平的青石砖,墙角还有一个大缸,里面盛有乌黑恶臭的水。我不禁捂住了鼻子,心想怎么回事,邀请人家来做客,怎么说也应该好好打扫一下。我有些好奇,这个邀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站在我旁边的小姑娘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满,依然笑盈盈的。
进入大厅,正中央的八仙桌四周已经坐了人:是一对男女和一个中年男子。四年前幸存下来的人,理应我该认识几个,可是眼前的这些人我都不认识。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回头看去,是他!蒋尧,我的前男友。我走到他身边向他打招呼,有个认识的人总是好的,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地方。我和蒋尧对视了一眼走向了桌子,那一对男女苦笑着看着我们,眉头紧蹙,中年男子连头都没有抬,环抱着双臂坐在那。
我正准备自我介绍的时候,旁边的小姑娘开口了:“我姓陈,你们可以喊我小陈。”
我接着说道:“我姓周,你们可以喊我小周。”
接着后面是蒋尧,然后是那对男女,原来是夫妇,让我们可以直接喊他们康先生和康夫人,最后就是那个中年男子了,他还是没有抬一下头,只是让我们唤他白先生。
逐一介绍完后,我便开始打量起这个小小的客厅了。客厅很小,也很古旧,我甚至感觉到阴森森的像座古墓,我注意到了角落里的一个阴影,不禁头皮发麻,全身都冒起了鸡皮疙瘩。那是一个黑色的相框,里面有张诡异的黑白照片:是一张女人的后背照,从头到肩就像是从一整张照片中截下来的。它被放在墙角处,貌似许久没动过,上面布满灰尘蜘蛛网。我看着心惊,却又很快镇定下来。坐在四周的人都不说话,除了小陈,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我感到十分压抑。
这时康先生抬起头,没精打采地拉着康夫人的手对我们说:“刚才看了一下,楼上有四间房,有一间放的杂物,只有三间房能住,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大家面面相觑,小陈拿着行李勾着我的肩膀说:“姐姐,我们一起住吧!”
看着她笑盈盈的脸蛋,我心里也是一阵高兴,点头同意,和她拿着行李上了楼。狭窄的楼梯几个人走的时候难免会感到拥挤,我和小陈跟着康先生一家走在前面。
上了二楼,我们选择了第二间房。打开房间一股浓烈的霉味扑过来,呛得我俩直咳嗽。我们打开窗户和门透气。我和小陈把房间打扫了下,房间不大,只有一床一桌一椅一衣柜,收拾妥当后,我坐在床边叠着衣服。
小陈没事,坐在我旁边好奇地问我怎么会来着。我不由惊讶,不是因为有人组织才来这儿的吗?难道她不知道?
我把昨天晚上的事告诉她后,反问她,小陈的神情有些怪异说她也是一样。最后晚饭也没吃,早早上床睡觉去了。
三、午 夜
午夜时分,我总是感觉耳边有声响,吱吱呀呀的,不知道是什么。我摇了摇身边的小陈:“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小陈闭着眼睛睡得熟,听到我的发问喃喃道:“可能是外面风吹的,没事。”
我也不好意思再问,头开始晕晕沉沉的,随后迷迷糊糊地睡去。没过多久,那种声音又开始折磨我的耳朵,可是当我醒来查看四周时,却又消失了。反复了几次后,我索性也不睁眼,心里却冒出:再烦,把你们剁了包饺子吃!然后在睡梦中反复琢磨着这句话,自己把自己吓醒了。睁开眼的时候,衣柜的两扇门敞开着,门外的风呼呼刮个不停,风从窗户吹进来,把衣柜的门吹得直摇晃。我再仔细看去,吓得全身直冒冷汗,衣柜里面吊着几个尸体,他们随着风不停地摇晃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我赶忙推了推小陈:“小陈,你快醒醒,你看衣柜。”
小陈无奈地睁开眼睛,从枕头下摸出手电筒,四处照了照。打开手电筒的那一刻,我愣住了:窗户紧闭着,衣柜也没有打开。我认真地对小陈说衣柜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小陈从床上爬起来走到衣柜前,打开门,让开身体给我看,同样也是什么都没有。
小陈体贴地走过来,把手电筒递给我:“晚上开着手电筒睡觉,早点休息吧!”
我接过手电筒,等小陈睡着后才慢慢爬起身,走到窗前的桌子旁,拿起包里的矿泉水。透过窗户,我迷迷糊糊地看见楼梯口有个身影,凑上前去却怎么也看不清。外面的风呼呼作响,夹杂着雨拍打在窗户上。我隐隐约约感觉到那个人影转过头来看向我,吓得我急忙关了手电筒,回到床上蒙上被子。
清晨,门口传来一声凄惨的尖叫。天还没亮,我和小陈醒来,赶忙拿着手电筒走出屋子,旁边蒋尧的那间房里的人也都披着衣服走了出来。我们看见整个楼梯布满鲜血,康夫人面色苍白眼神涣散披散着头发坐在地上。她的怀里抱着一个人:脸苍白得厉害,脑袋上有个黑洞,上面凝结着大块的黑色血块。
小陈看了以后跑到一边,呕吐不止。我趁机也站到了旁边,拿着手机准备报警,可是还没有拨号手机就被夺了过去。我疑惑地看向白先生,他凶神恶煞地瞪着我:“不许报警!”我看向其他人,可是没有一个人帮我,看样子都赞成白先生的提议。我疑惑地转过头看小陈,可是同样地她也急忙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