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录像中的第三个床位上的白布动了动。
陆林以为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白布已经被什么东西拉开了一大截,露出了一具诡异的骷髅。接着,那具骷髅头左右转动着,似乎在试探地形。
陆林屏着呼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忽然床架“吱嘎”响了起来,白布滑到了地上——整个骨架,居然像僵尸一般,站了起来。
这场景陆林只在电视电影里见过,此刻透过夜视镜头的拍摄,显得更加得诡异。
就在陆林全身汗毛都快竖起来的时候,萧微,准确地说是那具骨架,轻车熟路地打开了门,“吱吱嘎嘎”地响着,走了出去
王靖关闭了屏幕,缓了口气: “我们当时看到这视频的时候,也差点儿吓得魂都没了。但是身为警察,再诡异的事情我们都得弄清楚。目前来看,你是萧微生前最亲近的人,所以,如果你知道什么情况的话,一定要告诉我们。”
陆林喘着粗气,还没有从刚刚恐惧的情绪里缓过来。他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对萧微的了解真的太少了。
“陆林,你必须协助我。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你说什么?”陆林诧异地看着王靖。
“在三年前,我刚刚来到这里任职,接手的第一个案子里的两个青年男子,一个下半身皮肉全部消失,另一个上身皮肉全部消失。因为两人都是孤儿,我们无从下手,两具残缺的尸体都还躺在停尸间里。所以,现在如果能解开萧微的谜底,我们或许也能将此案侦破。”
人面玫瑰
这几天的生活恍如梦境。
一从公安局回来,陆林就虚脱地躺在了床上。
霍雨洁应该是回学校了,因为之前的事,母亲也没有多问什么。
这一觉,陆林睡得出奇得深。
他梦见了萧微,她穿着出事那天的白色裙子,在草地上奔跑着。
“微微,你回来了?”梦里的陆林欣喜地追了上去。
刚拉到对方的手,他的脑袋就犹如触电了一般,疼痛突然袭卷而来,痛得他抱住头瘫坐在了地上。
萧微似乎停了下来,转身,将什么东西递到他的面前。顷刻间,一股奇异的香味透了进来,沁人心脾,将那股疼痛一点儿一点儿地驱散开。
慢慢恢复了意识的陆林这才睁开眼睛,却看到摆在眼前的是那株蓝色玫瑰,只是这花瓣,片片都是凹凹凸凸的,全都呈现出一张脸——萧微的脸!
这无数的人面花瓣,都睁着大大的迷人的眼睛,对着他的脸吹气——那种能够治愈他剧烈头痛的香气。
然后,陆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目光顺着眼前捧着蓝玫瑰的手慢慢移了上去,移向了萧微的脸——那瞬间,他的心“略噔”一下——那不是脸,是骷髅!
陆林大叫了一声,猛然坐了起来,满头大汗的他发现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当意识到这只是个梦境的时候,他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梦里那种剧烈的疼痛感让他记忆犹新,同时,那种沁人心脾的香气似乎也还残留在空气里不,不-是残留!陆林下床的时候,发现了地板上有片蓝色的玫瑰花瓣。
他小心翼翼地翻过来,花瓣凹凹凸凸地呈现出一张脸——萧微的面容触目惊心!
陆林的手哆嗦了两下,花瓣掉落在地,迅速地枯萎、脱水、变干、腐败、消失这一系列变化在他眨眼间便完成了。
陆林惊呆了,就在这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陆林慌忙地拿起电话,居然是王靖。
“快到你们学校来!”对方的声音很焦急。
“发发生什么事儿了?”毫无准备的陆林语气打着结。
“一个叫霍雨洁的女生死了,死状和萧微一模一样,昨晚还和室友一起吃饭的她在一夜之间离奇死亡。”
“什么?霍雨洁!”陆林的手机吓得掉在了地上,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
死 状
霍雨洁的寝室已经被封锁。王靖正在安抚一个惊恐万状的女孩,见陆林过来了,他连忙站了起来: “她叫冰雅楠,和死者同一个寝室,也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
“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昨天雨洁回来的时候出奇地高兴,晚上还拉我一起去吃饭。她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可是今天早晨我叫她起床,她没反应,我掀开被子就”
陆林没听下去,直接去了里间。
这里有一股奇异却又熟悉的香味
霍雨洁躺在床上,下半身用被子盖着。他轻轻拉开——下半身没有了皮肉,只剩下森森白骨。
没有任何迹象,床单上没有血迹,空气中没有腥味,如果不拉开被子,所有人都以为霍雨洁在熟睡。
突然,在床单上有一个东西进入了他的视线——蓝色的玫瑰花花瓣,除了没有人面之外,香味、大小、颜色,都和萧微留下的后来被妈妈扔掉的那株的花瓣一模一样。
昨晚梦里的情景一下在陆林的脑海划过——花瓣怎么会出现在霍雨洁的床上?
毫无头绪的一桩死亡案。
忙活了一天,陆林除了以同学的身份安抚了两位女孩,其他什么忙也没帮上。
回到家的时候,母亲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这是一个不眠夜,霍雨洁的尸检报告下午就出来了,死因是失血。就是说,霍雨洁在死之前,身体里的血液全都消失了,一滴不剩。接着,有什么东西才将她的下半身啃食得干干净净。
很快.22点到了,刚刚脱下衣服的陆林脑袋突然“吱吱”地晌了两下,接着便是如洪水般袭卷而来的疼痛——似乎有什么东西不断在他的脑袋里穿梭。陆林一下子失去了理智,抱着头满屋子乱撞。突然,他愣住了,衣橱倒了,透过里面宽大的镜子,他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样子——整个头部的血管暴起,粗的,细的,全都呈紫色,并且还在快速地往脖子蔓延
陆林的恐惧被抑制在喉咙中,连一声叫喊都未能发出就失去了意识。
活不过20岁
陆林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里。夜很深,高级静养房异常安静,隐隐约约传来母亲边打电话边哭泣的声音。
“当初你就是不信,过不了多久就是陆宝20岁生日了。你看最近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我真的害怕”
“你不相信医生,却相信20年前一个和尚骗钱的说辞,荒谬!”陆爸爸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先这样,古老板过来了,我先挂了。过几天我就回来,有什么情况到时候再说。”
陆林睁开眼睛,全身酸痛无比,身上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轻微地一动弹,脑袋就一阵刺痛。
这时候,门外的母亲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