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 裹
南凰戏剧学院建校多年,是一座远近闻名的艺术院校。因此,拿到学院录取通知书的孙涓日夜都在盼望开学日子的来临。
今天是个阴天,孙涓打开电脑,搜索南凰戏剧学院的资料。学院的官网她已去过不下十次,早就觉得没什么新鲜感了,但在一个不起眼的论坛里,她看到这样一个标题:《南凰戏剧学院:谁是下一个死者?》
孙涓心里一震,情不自禁往下看去:每所百年老校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南凰学院就是这样。不知何故,近年来总有学生离奇死亡,而且死者全是才艺出众的学生。因此,在南凰学院千万不要试图去做最优秀的那一位,否则,你将在冥冥中受到死神的诅咒——
希月婷,南凰学院公认的“校花”,两年前意外坠楼身亡。
伍媚,南凰学院2012级学生,擅长传统舞蹈,去年11月的某天半夜,此女被人发现闷死在马桶里,身体扭曲如一团麻花。
杜鹃,有“南凰最美花旦”之称,今年6月离奇死亡,死时全身发黑,经脉尽断
帖子下面附有死者的照片,孙涓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胃里一阵痉挛——她们的死状实在太恐怖了。就在她刚刚起身准备去洗把脸的时候,客厅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叩叩叩!”
她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窗外已经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匆匆关好窗帘后,她走出卧室打开客厅的门。
一个高瘦的男孩站在门口,全身湿透。他的发梢很长,几乎挡住了眼睛。他递上来一个包裹: “你好。这是你的快递。”
孙涓道声谢后有些诧异地接过来,只见被透明胶布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牛皮纸封面上,连发件人的信息都没有写。她刚想张口询问,那男孩已经不见了。
孙涓满心狐疑地拆开包裹,她一下瞪大了眼睛——包裹里面,竟然是一件大红大绿的戏服!
莫非,某个网友知道我考上了戏剧学院,特意把这件戏服作为礼物送给我?
孙涓细细端详起这件戏服。戏服显得有些陈旧,隐隐散发着一股霉味;还有,衣服胸襟前有些暗黑的斑块好像没洗干净。
她返身打开灯,用指甲刮着那些斑块仔细辨认,她发现,那些斑状物竟然很像是血
她一下把这件戏服塞进了垃圾桶!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孙涓的心绪突然变得有些不安,她的眼前,反复交织着帖子里那些女死者的脸。
还有,这件来路不明的诡异戏服,似乎包藏着某个阴谋
一种不祥的预感,慢慢爬上孙涓的心头。
夜幕悄悄爬上窗棂,孙涓缩进了被窝。这几天妈妈外出不在家,她总是睡得特别早。
墙壁的老式挂钟“喃喃嗒嗒”地走动,夜已经深了。
不知过了多久,孙涓突然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醒。
——隔壁的卫生间里,似乎有人穿着拖鞋在走动!
洗脸
孙涓心中一凛,她壮胆起了床,摸索着走出卧室。
卫生间的灯壳着,从门缝间透射出淡淡的黄晕——这说明,卫生间里有人!
强烈的恐惧感使孙涓快要透不过气来,她走到卫生间门前,深吸一口气,哆嗦着手,轻轻地推开了门——
一个身穿戏服的苗条女人出现在眼前,她正在狭小的卫生间里缓缓舞蹈,两只长长的手臂举过头顶,呈高低手的姿势,她死死垂着头,做着原地打转的动作,嘴里“咿咿呀呀”哼唱着奇怪的小曲
“你你是谁?”孙涓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硬着头皮颤声问。女人停下动作,她背对着孙涓,把头伏进面盆里,轻轻地洗着脸。
“你,你出去!”孙涓斗胆吼道。
女人不理她,继续用双手在脸上不断地搓揉,怪异的一幕发生了——满满的一面盆水里,突然溢出来一张人的脸!孙涓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她的喉咙像被什么扼住了,叫不出一个字。然后,她看到第二张脸溢了出来,紧接着是第三张
终于,这个女人直起了腰,她旋过身子,笑盈盈地看着孙涓。
一看到这张脸,孙涓一下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一阵凉意惊醒,她发现自己仍在床上。
难道,刚才是梦?
孙涓不可置信地摇摇头,一股霉昧猛往鼻孔里钻。她打开灯,惊讶地发现,傍晚被自己扔掉的戏服居然好端端地套在自己身上!
她连忙下床去看垃圾桶里,果然,垃圾桶的戏服不见了。
孙涓发疯一样扯下戏服,然后手忙脚乱地找到打火机,把它付之一炬。
可是恐怖的梦境,会随着它的毁灭而消逝吗?这件诡异的戏服,为什么会自己跑到她的身上去了?
一想起那个女人笑盈盈的脸,孙涓的心就开始发颤。
接连几天再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不久,开学了。
优雅的校园环境,全新的大学生活,每天排得满满的功课,使孙涓几乎忘掉了那次奇怪的经历,直到她发现同寝室段梦洁的秘密。
段梦洁是个很古怪的女生,她话很少。有好几次,孙涓都发现她在午夜十二点光着脚丫独自溜出寝室。
今晚又是这样。段梦洁前脚一走,孙涓就爬起来跟踪了她。
夜很黑,段梦洁蹑手蹑脚地跑到天台。她先是呆立片刻,然后,缓缓舞蹈。
刚开始的时候,孙涓以为段梦洁只是躲到这儿来刻苦练功而已,可是看着看着,她突然觉出了不对劲——段梦洁的手臂举过头顶,死垂着头原地打转,她的嘴里“咿咿呀呀”哼唱着奇怪的小曲
——这不正是十天前那个梦境中恐怖女人的舞蹈吗?
孙涓心里“咚”的一跳!她强压内心的恐惧,侧耳聆听段梦洁的唱词。她的唱词含糊不清,几乎全是些“呜” “啊”之类的音节,没什么特别的意义,但在孙涓的细听之下,她还是听出了问题——
段梦洁好像不是在唱,而是在哭!
她用的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哭腔,让孙涓不禁心里发毛: “呜啊!啊啊——呜!”
你被“舞蹈”了
阳光温柔地从窗户透进来,孙涓伸个懒腰,揉揉酸胀的胳膊,从床上坐了起来。
昨晚的事犹在眼前,她想当面向段梦洁问个明白,可是此刻,她发现段梦洁的床铺空空荡荡。
她不会是在天台上待了一个晚上吧?
“晓麦,段梦洁呢?”
住孙涓下铺的区晓麦正坐在电脑前,一边大口啃着面包,一边点击着鼠标,她头也不抬地说: “涓,你怎么关心起她来了?我劝你别靠近她。”
“为什么?”
“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个佤依族女孩。佤依族是个很诡异的族群”
“诡异?”孙涓皱眉。
“反正信不信由你。我一两句话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