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非是家喻户晓的主持人,深受广大老年人以至于青年的喜爱,我们看到他幕前的辉煌,却没有看到早年他幕后的坎坷,早年孟非遭遇人生三大“劫难”,还差点成残废。
20年前他没考上大学,中学时多有挂科,被老师“请”出课堂;全校通报批评他,处分通告就贴在校门口;他去当工人,受工伤差点夹断手指;他去电视台,从打杂的临时工干起。
如今,他是“红遍大江南北”的名主持人:当年中央电视台想要他,他没去;他能在直播新闻时严肃怒骂,也能在T型舞台上诙谐谈笑;他主持的节目《非诚勿扰》在全国同时段收视率居首,能让资深财经评论员“废寝忘食”。
所以你难免会看到并相信这样的话:“众人瞩目的孟非传奇背后,有一个坚强的人不断超越自我的打拼故事!”“心有大梦想,不怕起点低。孟非从最卑微处一步步前行。”但孟非从没把自己当成苦情励志的偶像,认为自己是顺其自然,随遇而安。
“我当年真不知道什么是低谷,也不觉得今天是辉煌。”孟非说,自己心里响着一句话,不是哲学家、思想家、伟人说过的任何话,而是他内心时时告诉自己:“都会过去的。”“无论你的人生有多么落魄、多么黑暗的时候,咬咬牙真的很快会过去。你人生再辉煌、再明媚、再风光,想一想也会过去的。”
40岁的孟非出了本书,写40篇文章谈个人经历,6年的中学时光只有1篇。因为天性与当时的教育环境相悖,在别人看来纯真、美好,充满梦想的中学时代,是孟非“人生中最黑暗的阶段”。
理科成绩一塌糊涂文科成绩名列前茅
只要不是写汉字的科目,孟非的成绩都不行。每科试卷有12页,数学成绩最好的同学最快也要一个多小时做完,孟非不会做,就用20分钟把会做的题目做完,交卷,然后就发呆。有时卷子发下来时,他问旁边的同学:“这是化学还是物理?”
高二的化学老师是个老太太,有一次鼓励同学们“不懂就问,不要不好意思”。孟非壮着胆子提问:“老师,为什么有环丙烷、环丁烷,没有环甲烷、环乙烷呢?”
问题一出口,全班哄堂大笑,老师震怒:“不要拿这些愚蠢的问题来耽误全班同学的时间。”此后,孟非彻底沉默了,再也不问任何问题。“老师讲她的,我在下面孜孜不倦地看《围城》,不时发出大笑,然后被老师请出教室。”
理科成绩一塌糊涂的孟非,文科成绩名列前茅。每个学科考试后学校都会弄个“红白榜”,前10名上红榜,最后10名上白榜。红榜白榜上基本都有他,上榜率挺高。初三时孟非参加南京市作文比赛,得了记叙文类唯一的一等奖,校门口的喜报上,他的名字居榜首。没过几天,孟非“又不知道干了什么坏事儿被全校通报批评”,处分通告就贴在喜报旁边。
和他同在一所中学读书的人告诉中国青年报记者,当年个性十足的孟非在校园里是个公认的“人物”,“很轰动,长得又帅,很多姑娘喜欢他。”对此,孟非一口否认,“没有的事”。
老爸教训他:“学习好比什么好都强,而你是除了学习不好,其他什么都好,有啥用啊!”“他说得没错。”孟非说,学校开运动会,他短跑总得名次;办艺术节,他一向是主持人;就连出黑板报也是他的事情。“总而言之,凡是无关学习的事,多多少少都和我有点儿关系。只是一考试我就傻了。”伴随着其他的人生小插曲,这个偏科严重,惟文科成绩出类拔萃的学生,就这样走到了人生的岔路口。
第一次转折:高考落榜当工人
高考失败,孟非的人生错过大学,拐弯进了工厂。就在当工人的前一个晚上,他还在身为媒体人的父亲同事家过圣诞节。那个“白色平安夜”聚会充斥着文艺中青年,有人弹钢琴,有人表演节目,宾客们就着火腿沙拉喝着香槟。
次日一早,他去一个电视节目报的印刷厂报到,上班第一天的工作就是擦洗保养机器。中学里的文科“风云人物”脱了外衣穿上工作服,撸起袖子,用蘸上机油的棉纱钻到机器肚子里擦洗。南京的冬天湿冷入骨,滴水成冰,北风从没有玻璃的窗口刮进厂房,把外面的雪一直刮到机器旁边。“我已经清楚地知道,社会把我归到另外一个阶层去了。”孟非说。
当时工人们上“大夜班”:从周二晚上一直印到周四早上,连续工作30多个小时。这就意味着,印一回报纸,孟非得在车间门口的台阶上看两回日出日落。工人们的情感朴素动人。因为机器不停,大家轮流吃饭,工友们总是让别人先吃。轮流睡觉时间短暂,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再睡两分钟”。因为每个人都明白,自己多睡两分钟,别人就要少睡两分钟。
印厂车间噪音巨大,就是面对面也得扯着嗓子喊。10平方米不到的宿舍既住人也堆着印刷辅料。天冷时有人把臭烘烘的鞋垫放在廉价的电热器上烤,旁边就有人抽烟、吃饭。“在印厂那段生活最重要的收获是让我深刻感受到了阶级意识。我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在这个社会我属于哪个阶层。”孟非说。
20年后主持节目不忘外来务工人员
他一直没有忘记和忽视这种感受。20年后的孟非主持一档“光鲜”的节目,舞台上充斥着俊男靓女,也很难绕过钱财名利,但他还是珍视来参加节目的外来务工人员身上的价值观,“他们有明确、务实的理想,不会张口就说希望公司几年上市、环游世界这种话。年轻人要有奋斗的目标,不过绝对不能眼高手低。”
第二次转折:20岁差点成残疾
孟非的工人奋斗期不到一年——他出事了。那天是连续两晚夜班后的最后一道工序:擦洗印刷机。孟非抓棉纱的左手和机器没有配合好,被拖进了两个滚筒之间。被同事解救下来之后,这个20岁出头的年轻人举着喷血的手指,躺在医院抢救室门口走廊的地上。
工伤后到电视台“打杂”
工伤后,他去江苏电视台干起了临时工,比如接电话,给摄像机电池充电,扛背包机、三脚架之类的杂活儿。此后他慢慢学会独立做片子,拍一些小专题和新闻,并得过省级好新闻奖,“当时看来是巨大的荣誉”。再后来,有纪录片摄制组到台里找摄像。老摄像们有的因为台里有栏目走不开,有的嫌时间太长,又在新疆拍摄,嫌苦不愿意,孟非去了。一次,国家体育总局投拍一部中国奥运军团备战亚特兰大奥运会的大型纪录片,一直在台里体育组干临时工的孟非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