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城市里，慢慢地学会了抽烟，喝酒，赌博，只是我还信守着和蝶妖之间的承诺，并没有和女人有亲密的接触。
不知道为什么，从蝶妖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已经把她当成了一个真实存在的女人。这种感觉，一直萦绕了我大半辈子。
蝶妖对我说，蝶妖只能被人欣赏，永远不能作为人，存在于人类的世界当中。如果有一天，被你们无情地赶走了，离开了你们的身边，我们也会无怨无悔。
终于有一天，我小心翼翼地带着一个女人回家。
第二天，这件事还是被蝶妖发现了。她问我，你并不认识那个女人？
我答道，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还带她来家里？蝶妖追问道。
没什么原因，就是一种感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驱使我这么做的。我和她在酒吧里相逢，有一种很强烈的炙热的东西，在我的体内四处游走。我问那个女人，是否也有这种感觉，她回答说也是。于是，我就带她回家了。
那今后呢？你们是否还会在一起？蝶妖问道。
我摇摇头，说道，等那股体内的东西冷却下来之后，我们就发现，我们都已经不需要对方的存在了。这大概就是迷失，任由身体里最原始的力量的驱使，却无法去抑制，以至于，我们每个人都越走越远，走到了一个自己根本不知道的地方。
蝶妖沉默了许久，这才说道，那，那你以后尽量少带这样的女人回来。这种事情只会让你更孤独，更空虚，最后在孤独与空虚之中，放纵自己，迷失方向，以至于忘记了你最初的人生目的。
我问她，那你还能不能继续为我跳一次舞？其实，昨天晚上，我就很想看到你的舞姿，可莫名其妙地，被另一种感觉给淹没了。
蝶妖没说什么，就挥动着绚丽的翅膀，在月光下，如一片片剥落的花瓣，纷纷落到了地上。
最后，她如一片硕大的花瓣，从高空中急速坠落，摔到了地上。等我跑过去一看，地面上什么也没有。
后来，蝶妖慢慢地疏离了我。如果不是我去叫唤，她不会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有时候，我会连续一个星期没见到她。我一见到她，就问她去了哪里。她告诉我，一直在暗处藏着，好像自己要永远睡着了一般。
我跑过去，想紧紧地搂着她。我不能让她就这样永远地消失。
可我的手划过她的身体和翅膀，却什么也没有。
蝶妖痛苦地摇摇头，说道，对不起。我们天生就没有一种真实的身体，可以让人搂抱。因为我们不是人，只是一些绚丽的记忆，一些光芒，或者一些影子。我知道你很痛苦，可是我也很痛苦。这就是宿命决定的。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你们和我们蝶妖，其实奔向的是一个不同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