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六节车厢,攀岩者小寂觉得这里也很奇怪,整个车厢空空的。乘客像是全部蒸发了。
但是,也许,是从始发站起便没有允许上人吧。可是,难道不也可以理解为,是为了什么意图而预留的空车么?
然而,跟着又是一节全空的车厢,这种空,是超越寻常认识意义上的真正的空。小寂的心情更紧张了。
他仿佛看见,车厢里有一股淡蓝色的烟雾在涌动,这正好加剧了空的茂密,使之在局部的解脱中无限幽陷了下去。小寂听见窗玻璃在格格地颤响,就像是紧张无比的上下牙床在用力打架,隐约之间,又透出一种如若断续呻吟的声音,携带着看不见的巨大能量像要从铁笼中奋力挣出。
小寂明白,这是因为内在空的强大逼迫。然而,不妙的是,他猛然间又想到了此刻不该去想的老套鬼故事,这使他沮丧地意识到,他这样的俗人,是无资格重新进入具备了全新意境的车厢了。
他心绪茫然,头皮发紧,手松了松,差点掉下飞驰的列车。
还好,他具有攀岩者稳定的心理素质和敏捷的身手,在坠向死亡的瞬间,迅疾地把握住了。他重新攀回了命运的悬崖,并加快了移动的速度。
这时,他有些累乏,也有些饥渴,但尚能忍受。但可怕的是不断加重的寒冷,千万根银针一样钉满他的每一个毛孔。
在下一节车厢,他看到了满满的人。他不再去想刚才的挫折,把一切抛开了,心里也踏实下来。但仔细一看,吓得一哆嗦。原来,乘客们正在吃东西。
他们拿着的,是人手、人腿和人肝一类。大家吃得满嘴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