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站了好一会儿,才不舍地离开。铁瑞丰估摸卡卡进了洞屋,才起身离开。
“铁公子留步。”铁瑞丰刚走了一步,身后有人叫道。他扭头一看,见是童小姐,立即抱拳行礼:“童小姐好,您有何事?”童小姐还了一礼,小声道:“请跟我来。”
铁瑞丰跟着童小姐向西走了两丈多远后,转身向南下坎,再沿着一条小路向东,来到绣楼的一楼。童小姐给铁瑞丰拿来一个方凳让他坐下,然后问:“铁公子什么都知道了?”
铁瑞丰微微一怔,问:“小姐指的什么?”
童小姐说:“卡卡,文达礼,还有怪物和口哨。”
铁瑞丰问:“小姐知道我瞧见了?”
童小姐说:“不错。他不来的时候,我每天晚上都打开窗户,对着夜空听风,看星星。日子久了,练就了夜视眼和顺风耳,只要不是雷电雪雨之夜,就是一只虫子从我跟前三丈内飞过,我都能听得到看得见,何况一个大活人?”她压低声音说,“公子已经猜到,我和文达礼不是父女?”
铁瑞丰说:“文老爷告诉过我,你是他的义女。”
童小姐说:“既然他给公子说了我们的关系,我就不顾羞耻地把一切都告诉你吧。”她说着,眼中泛着泪花,“我不但是他的义女,也是他的儿媳。于怀仁给我说,我家遭了匪祸,父母和爷爷奶奶被杀,文达礼恰巧路过,听到我凄惨的哭声,才把我抱回他家和他儿子文征明一起抚养。我和文征明一起长大,可以算是青梅竹马,十岁就订了亲。在我们成人后成亲的那天晚上,征明喝多了,陪完宾客回房时,跌了一跤,头磕在门槛上,变成只能吃饭,什么也不知道的呆傻人。开始一段,文达礼对我很好。第二年夏天的一个晚上,我正在睡房洗澡,他拨开门闩闯进来,把我糟蹋了。第二天晚上,他又要行那龌龊之事,我和他厮打之际,傻子突然大喊大叫地扑向他,嘴里乌拉着说他是贼是鬼,对他又踢又打又咬又吐。文达礼身负武功,身体也很好,可文征明年轻力壮,他人傻了,力量还在,他不管不顾地和他烂打,文达礼很是发怵。他怕引来下人把丑事传扬出去,只好放过我。此后,我剪刀不离身,睡觉前把门窗拴好,再用杠子顶着。这样平安地过了两年多,我想他不会再侵犯我了,就放松了警惕。想不到,在我没有杠门的第二天晚上,他又拨开门,进入我的房间,我要喊,他捂住我的嘴,把我掐昏了。其实,在他第一次糟践了我后,我就要死的,因为不久前偷听到于怀仁和文达礼吵嘴,才活了下来。”
铁瑞丰问:“他们因为什么吵嘴?”
“文达礼把一个叫童净明的人看丢了。”
“童净明是令尊吗?”
童小姐说:“是的。他们是表兄弟,文达礼对于怀仁一向言听计从,那一年,他们因为挖到的矿石到外面检验的结果越来越差,常常吵嘴,一吵嘴就提起童净明。于怀仁说童净明根本没有跑,你要把他交给我,我早就问出口供了,是你想独吞金矿,把他藏起来了,文达礼则赌咒发誓,坚决否认。我听了好几次,才得知童净明就是家父,他还活着,不是被文达礼囚禁着,就是离开了龙脖子。为了能见到家父,我只好与他苟且,忍辱活着。我怕怀孕,经常喝自己用草药浸泡的阻孕黄酒。不久,文达礼对我说,征明在戏楼湾玩耍时,被水怪叼走了,为免再受欺辱,我提出要一座绣楼,住到外面给征明守孝,想不到,他竟然满口答应。绣楼很快建好了,我欢天喜地地搬进去。当天半夜,我迷迷糊糊间,看到他出现在我床前,我想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我挣扎,身子软得没有一点力气……”说到这里,童小姐已经泣不成声了,她停了一下,擦了一把泪水继续说,“我想弄清文达礼是如何进入绣楼的。有一天,我趁他们到外面检验矿石的机会,钻到文达礼的睡房,找到一个地门。那是一个地道口,从他的卧室直通我的绣楼,在绣楼一楼的地板下,有一个从里面锁着的暗门,暗门下最低一个台阶上,放着一个瓦盆,瓦盆里有不少熏香灰和残留的熏香。我这才知道,他每次来,都用迷香把我和春桃熏昏。过了很多天,我才想起来,文达礼买下原村长的洞屋扩大时,把千年前一个废弃的矿洞打通了,洞屋砌好前,我和文征明还在里面捉过迷藏。我的绣楼,就建在那个废矿洞的人口上。这一下,等于我自己把自己送给那个老畜生了。三个月前,我假装怀孕,不让他再来,为了他的孽种,他才不再强迫我。今天早上,不知他吃错了什么药,从外面回来后,突然不管不顾地要行那事,被我严词拒绝又骂了一顿,他才愤怒地离开。临走时他发狠说:‘我们终究要做夫妻的,明年开春,我再找不到金矿或金矿图,我就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去过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