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没什么,就只是发呆。”
“是吗?”
“他留下很多画在那里。”
“哦。”
“他家里人说那些画不想带走,怕他妈妈看了会伤心。”
“嗯,而且大部分画里的人都是你不是么,也理应留给你的。”Sandy灌下一大口红茶,换了个话题。“所以,呃,你怎么样?”
“就……还那样咯,工作工作工作。”
回到家里,已经是半夜十一点,乔樱连灯也懒得开,就借着窗外边的灯光走到卧室瘫倒在床上。以前展研每次出差不在家,她都会有好一阵的失落。数着他还有多少个小时才能归来,找不到可做的事情。现在他再也不会回来,却反而觉得踏实很多。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淋浴、一套干净的衣服。虽然只剩孤身一人,也不想显得邋遢。这么想着,身子却不想动。
又是那个粉红……在黑暗里也那么清楚。
不同的是,这次乔樱是直接在墙面上看到它们。
它们跃动着好像在嘲笑。
乔樱站起身,走过去摸在墙上,那并不是映射上去的光影,倒像是墙体自己发出的光,因为手挡上去就立刻不见。这样的情景,这样的安静,让乔樱无所适从。就好像这墙要告诉她一个秘密,或者是别的,一件从来不能去谈论的事情。而她听不见,于是墙就愤然变成黑洞蚕食生命,让她逐渐向内崩塌下去……
旁边桌子上,是展研的画具。乔樱抓过来,选了黑色的颜料挤在桌上,然后就这么拿画笔去蘸,去涂,在墙上画了一棵只有枝桠的树。在黑夜里,墨色的树枝上点点红花闪烁异样。
过了几天,Sandy来乔樱这里吃晚餐,顺便帮她收拾展研的东西。她带着微笑,手脚麻利,这让屋里沉闷的空气也好似稍微放松了一点。
乔樱用马克笔在一个个箱子上详细写下放进去的东西,然后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展研家里人明天可能会来把东西带走。”
“是嘛,那你又要看到他那个讨厌的妹妹了,牙齿有点龅的那个,叫什么来着?”Sandy露出典型的笑容——又大又阳光,雪白的牙齿闪耀。
“小雨。”
“对,名字都阴郁到不行。”Sandy假装翻了个白眼。“这张展研的照片你也不留下么?”
乔樱回头一看,展研的脸赫然在跟前,镜框里,永远湿润着的黑色头发、狭长的脸型和狭长的眼睛,神情淡漠,但是看起来也还算是友好。“嗯,从哪里翻出来的,我很少有把照片放在镜框里的习惯,可能他也就没摆出来。也放进箱子里吧,不要了。”
“你和大伟最近怎么样了?”乔樱突然问。
“你为什么突然问到大伟?”
“你们在约会不是吗?”
“嗯,确实有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