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礼物
郑辉进门时,杜若若正在把玩一副奇怪的手链。它是由两只手镯组成的,中间用约一米长的细链相连。手镯很精致,上面镂刻了三个字:情人链。
郑辉觉得好玩,一时兴起将一只戴上。手镯接口处是类似于搭扣的暗锁,轻轻一推,“咔”的一声脆响,接口处便紧紧闭合在一起,不露丝毫痕迹。
杜若若依样给自己戴上另一只,站起身来,摆出遛狗的姿势,拽着细链用夸张的语气说:“这下好了,我到哪儿你就要跟到哪儿,当我的小尾巴,你休想再回到老婆身边去。”
听了她孩子气的话,郑辉笑个不停,这只是个玩笑而已。“你从哪里买来的?”郑辉问。“什么?难道这不是你买的吗?”杜若若吃惊地说。
一股冷意沿着郑辉的手腕蔓延开来,他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恰在此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杜若若犹豫了一下,便在郑辉的示意下打开了门。
门外是林洋,杜若若的追求者之一。她正准备敷衍几句打发他走,他却说:“我拿到了去澳洲留学的资格,可以带陪读太太同往。你若愿意,我可以带你远走高飞。”
刹那间,她的嘴张成了“O”形,这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是的,杜若若总得为将来考虑,不可能给别人当一辈子见不得光的情人。
突然,她的手腕被人猛地一扯,躲在门后的郑辉听到了这一切。想到眼前这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很快就要转投别人的怀抱,他恼怒地用动作抗议。杜若若立刻醒过神来,说考虑后再做决定。
林洋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关上门,杜若若刚才还灿若春花的脸开始变得闷闷不乐。她开始抱怨:“你若真爱我,就马上离婚!娶我!”
郑辉一贯表现出来的谦和立刻消失不见:“你不是说好不要名分的吗?”他的眼神明显凌厉起来。
“可我现在想要了。”她说着,指尖轻挑,用手机拨了林洋的号码。
郑辉火了,劈手夺过来按了关机。杜若若同样生气了,起身就走,却被情人链扯疼了胳膊。
杜若若委屈地哭了起来,她说自己盼他离婚已经盼了五年。开始,她是贪图他的钱财与权势,可到了后来,她对他形成了一种感情上的依赖,这种依赖,她解释为爱情,但她总不能在这种绝望的爱情中等一辈子吧。
她低低的抽泣声加上抖动的肩膀,让郑辉心生怜爱。眼泪泡软了他的心,郑辉只用了几分钟便在电脑上打好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她生怕郑辉后悔,没有细看,立刻叫来快递员,以双倍的价格要求他立即送达。
2.难舍难分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收到了快递员送回来的离婚协议书。杜若若心里凉了半截儿:“你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她了?净身出户?”
郑辉悠然自得地吐出一个烟圈:“这是诱使她答应的必要条件。不过你放心,我手上还有她不知道的巨额存款。”话虽如此,他却不由自主地心存芥蒂。
女人刚才口口声声嚷着只要爱情,怎么转眼就变卦了?
他不甘示弱地拿起她的手机,递给她。杜若若自然明白,立刻给林洋打了电话表示放弃这个出国机会。随着林洋的一声惋惜,杜若若兴奋地关掉了手机。不久,郑辉将会成为她名正言顺的丈夫,她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和他出轨了。
就在他俩激情如火,准备去床上亲热一番的时候,那条碍手碍脚的情人链又把他们拉回到现实。
面对郑辉疑惑的神情,杜若若说:“是快递员送来的,这不是你送的成人情趣礼物吗?”她找来签收单,试图证明什么,却发现寄件人那一栏字迹模糊一片,根本无法分辨出是谁寄来的。
郑辉摇头,他不知道这条链子的任何事情。“若若,你是不是背着我还有别的情人?”郑辉脸色阴沉,语气冰冷地问道。“这怎么可能?你不是都亲眼看到了吗?林洋只是一头热,怨不得我。”杜若若委屈地说道。
看到她无辜的眼神,郑辉暂时放下内心的怀疑。但究竟是谁送的呢?
就在此时,郑辉的手机响了,秘书通知他明天去省城开会。郑辉明白,他升职的事情有希望了。
郑辉懒得再追究情人链的事情。他将杜若若搂在怀里,升职的刺激让他极度兴奋,他需要释放。再加上有情人链的助兴,他和她亲热的时候很投入,花样百出,相当疯狂。最后,他搂着她沉沉睡去。
夜半时分,一阵尖锐的疼痛从手腕上传来,郑辉猛然惊醒,赶紧去摸电灯开关,却触到一把毛发,吓出一身冷汗。
“是我!”灯亮之后,郑辉看到了杜若若长发间那张苍白的脸。原来,她在睡梦中跌到了床下,情人链扯动手镯,勒疼了郑辉。
这下,他可体会到这链子的不便之处了。郑辉立刻意识到,他总不能拴着这条链子去开会,便让杜若若把情人链打开。
杜若若噘起小嘴说道:“我没钥匙。”郑辉笑着说:“你以为就这样一条小细链,就能拴住我?笑话。”他认为杜若若可能把钥匙藏起来了。可当他软磨硬缠地说了半天,她还是不交钥匙,他才意识到,杜若若并没有和他开玩笑。
恼怒的郑辉顺手抓起桌上的水果刀,狠狠地剁了下去。锋利的刀子碰到情人链,溅起几星火花,立刻卷了刃,但是情人链却毫发无损。
天色放亮,开会时间渐渐迫近,急得郑辉像热锅上的蚂蚁。杜若若也急了。两个人想了许多办法。他们把链子放到炉火上烧,还用菜刀剁,用钳子拧,在手腕上抹了油使劲往下退只是方法用尽了,这情人链依旧安然无恙地锁住他们俩。
开会的时间终于到了,就算是郑辉乘火箭赶过去,也来不及了。郑辉气得一个耳光甩过去:“都怪你这个小贱人,误了我的大事!”一声脆响,杜若若的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
3.魔鬼链
杜若若恼了,扑上去连抓带挠,哭喊着说:“我付出了这么多,你居然因为这点儿小事打我!”
杜若若赌气似的牵着郑辉去卫生间,挤了冼面奶开始清洁面部。郑辉被扯得愈加恼恨,没化妆的杜若若显然失了眉眼间的生动,再加上一夜欢愉和刚才的哭闹,憔悴的她让郑辉感到非常陌生。
同样,杜若若更是失望。她觉得郑辉居然为了这么点儿小事打人,简直就是魔鬼。她从镜子里偷偷地打量郑辉:渐秃的头顶,松弛的皮肤,下垂的眼袋,微凸的小肚腩为了这个老男人,她奉献了最美好的年华。
整整一天,两个人都不理不睬,都在等着对方道歉。可他们再次失望了。
直到傍晚时,郑辉总算是冷静下来,他决定趁着夜色,找个地方把链子解开。此建议获得了杜若若的支持,他们相伴出了门。
他们先是找到了一位技术高超的开锁师傅,可老人家在情人链的手镯搭扣上折腾了半天,无效!他们又找到卖肉的,师傅拿起剁骨头的大刀,咣咣咣一连来了十几下,链子上只留下了几道白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