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白了我一眼说:“小色狼,你装什么装啊!”
然后俯下脸我咬着唇低头看她,唉,一见面就是这种状况,不如循序渐进点,先谈谈感情?
苏秀又挤又咬又吸,终于把针吸了出来,往旁边一吐,咋咋舌说:“这麻药也太强了,我舌头都麻了。”
我当时大概是太冲动了,揽住她的腰把她捞进怀里,她来不及反应便被我吻住了唇舌,大概是顾忌着我胸口的剑伤,她只是挣扎了一下,便不动了。
后来却是她教会我接吻,唇舌分开,她戏谑地笑着说:“你吻技太差了吧!”
我心里酸得不行,闷闷道:“是啊,你吻技好。”
她突然把脸凑到我面前,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晌,在我心里发毛之前莞尔一笑,说了三个字。
当时我就崩溃了。
她说的是“你【哗——】了。”
我差点被呼吸呛死,脸上烫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我恼羞成怒,恨恨喊了一声:“苏秀,闭嘴!”
她从我身上爬了起来,笑着说:“别不好意思嘛,正常反应。”
第二天一早,苏秀带着我离开了山洞,说是回村里。
苏秀给我换了药,说:“你等下就走吧,我爷爷人虽然不错,却不喜欢云都门的人。”
我默然点头,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丈夫呢?”
她抱胸笑道:“干嘛?”
我假笑道:“看看谁那么倒霉娶了你。”
苏秀冷哼一声:“倒霉是谁都不会错过的运气,别笑话别人。”
我干笑两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大概,我对她而言也不过是个普通的路人。
我从房里走出,在村口看到等着的苏秀爷爷,他抽着旱烟,拿眼角瞪我,“云都门的?”
我陪着笑脸说是。
“宗政的徒弟?”
我又陪着笑脸说是。
他哼了一声:“德行!”又道:“你喜欢我们家秀秀吧。”
我脸上发烫,咬咬牙,说是。
老爷子说:“我们秀秀有人了。”
我有些抓狂,那你还问我这问题做什么!
老爷子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走了。
我有些失神地在树林里晃荡,走了半天,欣喜地发现我又迷路了!于是我掏出铃铛,用力地摇摇摇摇
终于,她还是出现了。
我笑着说:“苏秀,我迷路了。”
她别过脸,低低骂了一句:“笨蛋。”然后背过身说:“跟我走吧。”
我跟在她后面,走了几步,说:“苏秀,其实你还没有嫁人对吧?”
她哼了一声:“关你什么事!”
我跑上两步,拉着她的手说:“我喜欢你。”
她别过脸,露出微红的耳根。“你懂什么叫喜欢”
我摇着铃铛说,“我把它带在身边七年。”
苏秀的手颤了一下,默默地走了很久才说:“算了吧,不适合,我大你三岁呢。”
我笑了。“这不是问题。”
“蜀山派跟云都门不合。”
我又笑:“这也不是问题。”
“我不喜欢你。”
我嘴角僵了僵,上前抱着她笑着说:“你会喜欢我的”
苏秀提起脚,脚后跟在我脚前掌上一跺,我疼得嘶了一声,却紧紧抱着她不放。
“你这个死道士!”
“专收你这个狐狸精!”
她噎了一下,回头瞪我。“小色狼,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坏了?”
“想你的时候。”我说。
她的眼眶忽地就红了,泪光盈盈,我看得心上酸痛,凑上前吻去她的泪花。“苏秀,跟我走,或者我留下。”
她笑了笑,有些苦涩:“不用了,你先回云都门吧,我会去找你的。”
我不太敢相信,“你真的会来吗?”
她瞪我一眼。“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第一次见面就骗了我!”我说,“你骗我你是狐狸精。”
她嗤嗤笑:“谁晓得你会真信。”
我是个道士,却爱上了个狐狸精
后来有些事,发生得莫名其妙又理所当然,但据说做这种事要低调要拉灯,所以你们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以下对话。
“喂你到底懂不懂得怎么做啊!”
“当然懂!”(自尊问题)
“痛痛痛你去死吧小色狼!我教你”
“你怎么懂”(阴沉地)
“没做过还没看过啊!”
“苏秀你真是”
“怎样?啊!你这个混蛋!”
“再骂?”
“嗯啊呜呜”
天亮之后,她对我说:“你先回云都门吧,我会去找你的。”
我当时满心欢喜地说好,没有注意到当时她眼底的悲伤。
后来二师兄被逐出师门,我和大师兄回了云都门,师傅一夜之间老了许多,我在山上等着苏秀,一等,就是十三年。
我去找过她,老爷子抽着旱烟,看着田里的老牛说:“秀秀啊,死了。”
我僵着嘴角笑:“怎么可能”
老爷子指了指田那边的小土丘说:“她生来带病,活不过二十四的。你走不久,她就死了。”
我的心脏麻麻的,嗓子像是被堵住了,很久说不出话来。
我在苏秀坟前坐了很久,想不明白她怎么就走了。分别时,她吻了吻我的面颊,那温度仿佛还在。
我的手指抚上冰凉的石碑,想着苏秀,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喂,苏秀”我低声说,“狐狸,你出来吧”
她自然是不会出来的。
会唱歌,会跳舞,会打猎,会烧烤,会打架,会喝酒的苏秀不在了。
七天后,我回了云都门,把铃铛带在身上,但再也没有摇过它,因为她再也感觉不到了,不知道我一直想她,等她。
第三章.苏秀篇
送小道士离开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难过。
那铃铛每天都要响十七八次,我怀疑他是挂在门上了,风一吹就摇,山上风又大
小道士很有趣,眉眼细长细长,脸上白白嫩嫩,掐起来手感真好。小道士很好骗,竟然相信我是狐狸变的,偷偷摸摸爬过来验证。小道士啊小道士
早知道我该给他种个母蛊,这样我想他的时候,他也能知道了。
我的云都山之行被一场大病打断了。
爷爷说这是第一场小劫,我命中有三个劫数,分别应验在十六,二十,二十四。最后一劫若过不了,就只有死。
我坦然,对爷爷说:“过把瘾就死,活得痛快就成了。”
小道士的铃铛响了三年,后来就不响了,我想一定是他把铃铛收起来,然后忘记了。
二十三岁那年,有人来抢《三清悟心诀》,我想出去抢回来,没想到遇到了他。
我一眼就认出他来了,还是细长的眉眼,他长成了俊秀的大道士了,一身蓝白道袍,身形颀长,嘴角微微翘着,好像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