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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重归宁静,只余下地上零零散散的猩红血滴。
“看清楚是什么了吗?”苏骸问沈峥嵘。
沈峥嵘蹙眉摇摇头。
这时候,程道长和屋里沉睡的几个人已经醒了,程道长一脸惊愕,抬眼看向祭台上的铁笼。
笼门打开,里面黑猫不见踪影,笼中洒落着本应贴在黑猫额前的符纸的碎片。
他眉心紧蹙,叹了口气,握拳重重砸在桌上:“我竟制不住它吗?”
苏骸将视线从程道长身上移开,凝眸,向脚下屋顶看去。屋顶瓦片上一片血迹的中央有一个拇指大小的圆孔,一束光线从小孔中射出。透过小孔向屋里看去。他心中一骇。
“阮老爷……上吊了。”
惊魂未定的众人被苏骸的话又是吓了一跳。
沈峥嵘和方管家快步走到阮老爷书房,房门未锁。
阮老爷吊在房梁上的一条腰带上,他身上的白色锦袍上密密麻麻地画满了红色的铜钱大小的各种诡异符号。
方管家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沈峥嵘将阮老爷抱下,放到床上。
显然他已经死了,两眼圆瞪,惊惧万分,似乎死前看到了些极为可怕的东西。
苏骸捻起瓦片上一星白色粉末,放在鼻尖闻了闻,手脚并用地爬下屋顶。
阮泠搀着阮夫人来到门口。阮夫人惊叫出声,大喊着:“他回来了,我要赶紧躲起来……”跑出屋子,随即昏倒。阮泠忙追了出去,抱了母亲回房中,转身前,苏骸看见她看了一眼沈峥嵘,眼中似乎含着诸多情绪。
“白毛鬼吓得阮老爷自杀了,然后从屋顶的小孔钻了出去,又留下了这么多符号,程道长你认得白毛鬼的文字不?”平板脸姑娘似乎并不害怕,也凑过来看着阮老爷的尸体,又抬头盯着屋顶瓦片上的小孔看。 ’
“我不懂,不过这应该不是文字。”程道长一脸沉痛和歉意,“我道行不够,没能制住他.反而激怒了他出来作怪。”
这时阮泠已经回来了,愣愣地立在床前。
沈峥嵘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
苏骸上前,阮老爷衣服上奇形怪状的符号他并不认得,不过他脖颈间腰带处痕迹很浅,淤血并不严重,而且有挣扎痕迹,再加上勒痕方向,很显然不是自己上吊,而是被外力勒死后挂上去的。
他伸手摸了摸那些符号,不是血,似乎是朱砂。回身环顾屋子,靠窗的桌上笔墨未收,铺着一张纸。画中几簇海棠颜色姿态各异,海棠花下两只梅花鹿悠闲地吃草,第三只梅花鹿只画了一半,腹部被溅上一团浓墨。
这幅画正是之前程道长向阮侍郎所求的《百色海棠图》。
苏骸用食指轻抚纸张,指腹沽上了一星梅花鹿腹部的赭石颜料。这纸张还是湿的,颜色未干,很显然阮老爷刚才在画这幅画。第三只梅花鹿刚刚画了一半,却突然有外来的什么东西闯入。他惊慌,笔掉落在地,溅上了那一团墨。他挣扎却没有敌过对方,于是被勒死了。
苏骸说出了他以上的分析,“我觉得在场众人都有嫌疑,今夜谁都别走了,明日一早去报官吧。”
“啊?让我们在这闹鬼怪的房子里过一夜啊?”平板脸姑娘嘟囔着,她身后在场众人似乎也都颇有不满。
苏骸看向方管家,毕竟他只是个来蹭吃蹭喝的客人,并没有权利做决定让所有人都留下来。现在有资格出来主持大局的应该是方家人。
“不……那不是人,”跌坐在地上的方管家嘴里喃喃着,“一定是他回来吓死了老爷……”
“他是谁?”苏骸问。
“嘘,不能说……”方管家神神叨叨地回答。
苏骸失望,看来这管家也指望不上,于是投眼向阮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