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作芽儿的丫鬟忍不住鄙视,“小姐呀小姐,你对人家一见钟情,以唐门的势力,直接把人绑回来拜堂不就好了,干吗弄这一场抛绣球的闹剧,还惹得一身腥……”
突然,一张十两银票塞来,芽儿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转身就要通风报信去,谁料一抹快影闪身而至,芽儿一见来人那臭得冰冷的俊脸,吓得几乎咬到舌头。
“二、二……”唐门四小姐唇齿颤抖,不敢哼声了。
谁不知道——唐门二少爷出了名的有仇必报?背着他干吃里扒外这种事……刚触了他霉头的唐家幺弟被他算计误吃毒药而引起炎症的屁股还肿在那,半个月不能下床呢!
“四妹,你相中的人,嗯?”唐曦月面无表情地弹了弹袖子。
“二哥哥,那位……不,那个兔崽子是白银楼的少当家钱少爷!白银楼就在那边!”唐门四小姐连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手指住楼西方向,“走两个街口就到了。”只差没有奉上手绘地图了!见唐曦月并不马上离去,反倒像个没事人似地坐下来招来店小二泡茶,唐门四小姐忍不住问,“二哥哥……你……不是要去找那个兔崽子吗?”
唐曦月轻轻一瞥,目光高傲得像瞧白痴似的,唐门四小姐顿时想发作,但偏偏自己技不如人,只好闷不吱声。本以为得不到答案,唐门四小姐领了丫鬟芽儿便想灰溜溜地回房,孰料又听见唐曦月仿佛自言自语地道:“这大白天的,我唐门怎可做出格的事?四妹,学羞点。”
晚上干坏事就不算出格吗?唐门四小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貌岸然,说的就是二哥哥这种人!
而且还自命清高、不可一世、睚呲必报……总之除了相貌出众、武功一流之外,无一可取!
唐门四小姐不禁又想起了那与唐曦月有婚约的白家姑娘,与他游船之后就闹离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忍不住感概,此女实在太有先见之明了——因为,唐曦月实在叫人受不了!
2
是夜,月黑风高,唐曦月一袭的黑,悄然摸进了白银楼。
白银楼的布局图握在手里,唐曦月的眸子飞快地对比了眼前的楼宇布局,迈步便往白银楼少当家的小院走去。
白银楼可不是官门重地,虽然在姑苏城内名声甚响,这少当家也喜欢结交江湖人士,但毕竟多是三教九流之辈,只为吃喝图开心,并没有谁会对一家酒馆的防守上心,所以唐曦月此时如入无人之境,轻松异常地就进了这位少当家的房间。
漆黑的房间内,隐隐飘着一股酒的气味。
唐曦月不禁皱眉,辨识着那酒的气味,和那浅浅的呼吸,在黑暗中来到了梨花床前。
床上的人是趴着睡的,一头乌黑的长发披落在身上,睡得很沉,手垂在床边,还拧着个酒壶。房间内浓郁的酒气就是从此人身上发出的。
酒鬼。唐曦月的眉心几乎拧成了结。
眼前忽然晃起一阵红光,唐曦月一愣,转身看去,只见外头火光一片,不一会儿,听见有人大呼救命。
外头,变得好吵。依稀可闻一个女人喊着有人死了。也有人喊着走水了。
按照唐曦月的计划,他是打算好好地招待这位白银楼的少当家吃一顿五毒大餐,让他深刻反省自己白天的错误,然后欣然离去。
如今起了火,他的计划也被打乱了。
计划被打乱,莫名的焦躁感让唐曦月抓狂,他把那睡死的酒鬼往肩上扛去,不料伸手一抱,竞发现这个少当家仿若无骨,而且也轻得仿佛没体重,一时手抖,把人摔回了床上。
哐啷——钱少爷手一松,酒壶落地,碎了一地。
“嗯……”钱少爷惺忪地眨巴着眼,坐在床上边打着呵欠边看他,“你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