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儿了?”他对着船头不远处值班的船工呼喊着询问。
“有人呼救!老板嘱咐停船。”
他与陆伟民对视一眼,此行本就微妙,这个时候有人要上船,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两人同时朝着另一面甲板跑去。
甲板的另一边聚光灯照得一切亮如白昼,早已聚集了几名船工,船舷边的轮索上吊着刚拉上来的皮筏艇。
人群的中心,地板上躺着一个受伤的女人。
姜晨凑近一看,不由得心脏骤停。
——竟是鸦雀。
关于鸦雀的传闻,他不止一次听说。
她是组织内的杀人机器,天然意识所附带的能力卓绝,已不知活了多少年。自己被招募后的那点“家底”与鸦雀身上的累累人命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看不出来,蛇头也会做善事。”姜晨讥讽地看着在一旁抽着烟、指挥船工将半昏迷全身湿透的鸦雀带入舱内的刀荣。
刀荣随意踢了下脚边的箱子,箱盖大开,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现金。“行有行规,既然这靓女诚心诚意,我也就做个顺水人情,积点薄德。”
你要知道自己救的是什么人,就该担心自己有没有花这些钱的命。姜晨懒得和他继续掰扯,也明白此时不能马上动手,那么问题是,鸦雀这样的高手此时身负重伤上船,究竟是为何……
首先想到的是组织担心他不能独自完成任务。
姜晨嗤之以鼻,哼,两个小丫头而已,也未必太小瞧了他。但转念一想,从鸦雀身负重伤来看,由这里到渔村内JK工厂的距离,她也可能就是组织派去清理门户的那个人,那么她就是刻意追上这条船的……
他心下一动,往船舱内的轮机室内跑,不出所料,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原来这船上心怀鬼胎的不止他一个。
与此同时,刀荣坐在鸦雀面前,正精心地擦拭一把刀。
鸦雀并没有昏睡太久,她身上的伤并不致命,此时醒转过来,只四下一扫便明了当下处境。
“刀老板打算收钱不办事吗?”她看起来不过20岁,嗓音却沙哑低沉。
刀荣笑了:“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鸦雀?”
开门见山啊,她喜欢。
鸦雀瞥了眼他和自己的距离,以及对方手上寒光闪闪的匕首:“刀老板和JK公司交易,夺了自己儿子的舍来逃避死亡,还真是个金蝉脱壳的妙计。”
彼此胜算把握各占五分。
窗外,海面疾风狂啸,乌云不知何时遮蔽了月光,太平洋流交汇处,电闪雷鸣,一场海上暴风雨步步紧逼。
鸦雀的眼中倒映出刀荣杀意陡盛的脸。
同一方位,数米之下,钦静在黑暗中惊醒。
她不知自己究竟是何时睡着,又是何时被人转移到这里。随即想到钦琳,紧张地四下摸索起来,果然在一旁碰到了妹妹呼吸均匀的身体,放下心来。
随即,她在钦琳身上,摸到了硬硬的信封。
钦静捏着信封,尝试着站起来,这似乎是船舱底部的某个夹层。机油的味道和潮湿闷热的海腥味混合,令人作呕。她往上推了推竟裂开一条缝,钦静回身看看钦琳,昏暗的光线下,对方还睡着,她小心翼翼地踏出去,将铁板照原样关好。
她打开信封,只看了第一行便泣不成声。
“静囡,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相信爸爸已经不在了,你好好听我说……”
陆伟民走进轮机室。
“说说吧,陆伟民。”姜晨坐在轮机室的地板上,身边放着一把枪,“不,我应该叫你钦建诚才对吧。”
钦建诚像是没看见那把枪,继而往姜晨面前又走了几步,平静地看着他:“你的时间不多了。”
姜晨冷笑一声。
“JK研发出的转化公式足以破坏来自宇宙中的‘夺舍’一族与人类间的生存平衡。”钦建诚继续道,“这个道理我是在成功转化的七个月后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