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晨拿起枪指着他,好整以暇,不露声色。
“我本没想到自己参与实验还能活下来。普通转化者不应拥有打开‘灵识’与你们沟通的能力,我却可以。后来,我发现妻子手术失败并非偶然,你的到来更是说明JK公司的存在已经暴露,我唯一能对钦静、钦琳做的就是以陆伟民的面目活下去……”
“我不是你的心理医生,没空和你聊天。”姜晨表现出不耐烦,“我只想知道,你到底用什么方法在24小时内,让组织对我产生了不信任。”
钦建诚垂下眼帘:“我对你了如指掌,你却对我一无所知。随意打开灵识也不加防备,我知道你们的组织隐藏颇深,也知道你们不留活口的行事风格。我提前转移了殷教授让你们的人扑了空,也很早暴露了鸦雀要来的信息,篡改了你打算发回去的实验数据。所以……”
“所以组织上就会理所应当地认为,我已经……叛变了。”
钦建诚点头:“鸦雀会出现在这里,说明两点,一是即便工厂那边防备齐全,她也还是完成了任务。二是你所有的退路都被我堵死了,叛变已成事实。”
姜晨突然放声大笑,直至气流耗尽,怆然渐露。末了,他说:“我何德何能,劳烦钦先生如此算计。”
钦建诚面色不动:“你既然已被组织抛弃,灵识不能随意链接,换句话说,只要你不暴露坐标,就可以藏匿人间太平度世,何不将错就错,坐实叛变!”
姜晨并非十足蠢物,电闪雷鸣间已触类旁通,他咬牙切齿:“你想让我和鸦雀拼个你死我活,带钦静钦琳走?”
“有你在,她俩的存活概率会上升。”
姜晨觉得可笑:“钦先生,你以为你成功完成了一次夺舍,就是我们的族人了吗?呵……你就是个冒牌货!你根本不了解我们能力,更不了解组织。”
钦建诚一怔,脸色灰败,声音颤抖:“他们并不打算杀钦静钦琳是不是?他们、他们是想……”
姜晨摇头:“鸦雀上船之前,他们可能只想灭口,但鸦雀来了之后,就并非只有杀人一条路可以解决问题了。”
钦建诚大惊失色,转身要走,姜晨眼疾手快,冲上去拦住他。
两者纠缠厮打起来。
暴风雨覆盖的海面,摇曳其间的行船上,倏地,响起了几声枪响。
钦静看完信,擦干眼泪。不知过去了多久,遥远处传来的动静刺激了她,她终于重新有些了力气。
她打开铁皮,将信塞回钦琳身上,反身往船舱上走去,周围安静得让人心悸,她顺着铁梯往上爬,路过两三具船工的尸体,脖颈处均像被动物咬伤,撕裂得血肉模糊。她捂紧嘴,忍住惊慌。
走上甲板,暴风雨冲刷后的船体在海中摇晃得厉害,甲板上雨水混着黏糊糊的血水,她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悄无声息地朝前船舷靠过去。
姜晨将钦建诚压制在栏杆上,对方已经身中两枪,而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肩上还插着对方的刀柄,胳膊上滑落的血液让他两手起腻,不能好好地借力控制住钦建诚。
突然钦建诚惊慌失色:“静囡!你为什么出来?!”
钦静看着对方的脸,想从上面找出一些熟悉的感觉。
姜晨略微偏过头,看见钦静的身影,他的脸扭曲得像装满了恶毒:“给你介绍下,这是你‘借尸还魂’的父亲,钦建诚!”
钦建诚怒气攻心,一个蛮力迭起,翻身将姜晨推倒:“钦静你快点回去,你妹妹呢?”
钦静反而平静下来:“爸爸。”
钦建诚心房一颤,手上的动作松下来。姜晨眼前划过一丝戾气,突然张大嘴,锋利的牙齿遍布口腔,紧接着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态变形,撕咬对方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