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给我带路的侍女。我问她,姐姐,看了多久了。
“奴婢知错,奴婢有过,求大人饶我……”她跪下身要给我磕头。我连忙扶她起来说:“这位姐姐,我想你不就寝,来这里游荡,也多少是对这废人居放心不下。我只想问你,刚刚那老者是何人?”
“奴婢不知。”她说完开始抽泣,哭的接不过气来。
“我不害你。”我说着一手搭在她肩上,轻轻发力,只觉得她肩骨有异,右臂虚软。她急忙从我手中挣脱,又要给我磕头。
她眼神飘忽在我那伞上,大概是畏我这黑伞。我把伞被背过身去,说:“姐姐,你身子有没有哪里不适?”
她摇摇头,愈加是害怕的发抖。
我眉头微皱,只得说:“罢了。我不强求,也不难为你。我只问你姓名,能讲么?”
她点头,终于肯站起身,说:“小女子有一贱名温良。”
温良不说,我却能猜个三分。她藏匿,她心虚,她欲言又止,她定然对着宫中的诸多怪事有所了解。只是她的确怕,又有难言之隐。我断定她不到处声张所见之事。所以我再没问她,各自分别。
被温良弄出了些声响,我恐生事端,又回到住处。
自那后,我门前的侍卫,又多了六七人。但我依然相信,这事与温良无关:否则,我早就不是这般下场。朝中人若是听闻有一把杀人不留痕迹的黑伞,即便不招惹奸恶之徒,我也活不长久。
我这次彻底找不到这监察的疏漏,像软禁一般被关了半月有余。
夜里我躺在床上,思绪是惊涛怒海,搅的我寝食难安。我坐起身来准备开窗,却看见窗外有个蹲着的人影。
透过窗间的缝隙,我大致猜到了这来客。
我说,你怎么跑来这里的?一边放她进来。
明彩满身血迹,肩上还有一道极深的刀伤。她从台上跳下,打了打身上的尘土说:“有个侍女,秀气模样,告诉我你待在这里。”
我叹息,又摇头说,我问的是门前的侍卫,你怎么过来的。
她漫不经心地答:“我说我是御用画师,要进来逛逛。他们非不听。我只好跳上屋顶,没想到屋顶上还有三个带刀的,让我放倒了。”
她说的轻描淡写,但我终究是放心不下。我右手各轻点了她锁骨,右肩,右肘说:“砍伤,刺伤两处。骨损一处,筋损两处,右臂差点断掉。再严重些,我也修不好你。即便现在这样,要修你也要一个时辰。”
明彩站的不稳,不由靠在墙上,从腰间抽出几排画卷说“我没事,我是来给你带几幅画的。”
我只轻瞥了两眼,有轿子,椅子,花瓶。都是些宫中普通的物件。
但细瞧才觉得有异。
“等下,明彩。这都是你画的?”
“当然。”她的声音有点干瘪。
“你什么时候把死物画的这么好了?”
她没回答,我这才发觉明彩面色惨白,嘴唇青紫,倒在了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