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个位置并非轻易就能找到,具体的距离很难把握,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中,它很容易被我们忽视掉。好在张曦在警队受训的时候练习过步伐测距的项目,她迈出的每一步都是一米的间隙,几乎一厘米也不多一厘米也不少。
有了这份保证,我和王小柱跟着张曦的后面一路上紧赶慢赶,不到十分钟就走出了六百米的距离。接下来我们放慢了速度,张曦仍然在前面带路,我和王小柱则将矿灯的光线分别投向了两侧洞壁下。
我们也听到努尔说过,他们挖的埋代玉的那个坑并没有挖的很深,实际上代玉的尸体是有最少一半露在外面的,上面也只是简单的用了一些石块煤块勉强盖住而已。
按照这个说法,在某处洞壁的下面,应该有一处明显的隆起才对,我们只要找到那处隆起即可。
谁承想我们一路寻找过去,竟然一口气走到了前方出现了光线为止,仍然没有找到代玉的埋尸处。眼看着继续向前就要走出巷道了,我们心里都犯了嘀咕。
可犯了嘀咕也得往前走,万一努尔记错了具体的距离呢,这在黑暗的巷道里是很容易发生的事情。尽管感觉不太对,我们三个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边走边寻找,慢慢的走到了巷道的尽头处。
这就真的不对了,努尔再傻再笨再没有文化,总不至于走到巷道的尽头还看不到外面那盏亮闪闪的大灯吧?他的眼睛又没有瞎。
张曦看了看我,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王小柱,三个人面面相觑,都觉得事情有点古怪了。经过简短的讨论,我们决定先去这一间避难硐室里看看情况再说,毕竟已经走到了这里,进去看看也无妨。
但没等我们走进避难硐室的大门,从里面已经传出来阵阵怒喝声。那明显是吴思明还在审讯鲁班和努尔二人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文明的长吁短叹声,苦苦劝导声。
“咱们又走回来了!”王小柱一脸的无奈道。
“不对头!”我思索了一下,说道:“绕圈子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代玉的尸体哪里去了?难道咱们在路上错过了还不自知?”
张曦摇摇头道:“找的已经很仔细了,不应该错过呀。难道,鲁班和努尔他们不是在六七百米的位置追上的代玉,实际上不到六百米?”
如果往深处去想,那么张曦的这个说法就很有道理了。说句实在话也是得罪人的话,那就是历来矿工们的文化水平都不是太高,鲁班和努尔也不会有例外,他们的受教育程度也就是仅限于认识几个字而已,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样的话,努尔嘴里说的那几百米距离是不是和真实的距离有出入,就很难保证了。在平时这个问题应该很容易想到,只是现在在严重的饥渴和巨大的心理压力的双重折磨下,竟然没有人能想到这一点。
我一边痛恨自己的反应越来越迟钝,一边赞同张曦的意见,认为鲁努二人所说的距离确实值得怀疑。
“不对!”王小柱想了想,却毅然否决道:“你说矿工们的文化水平低,这一点我承认,我的文化也不高。但是你要是质疑他们的专业水平和业务能力,我就不能同意。很简单啊,下井的矿工需要掌握的基本技能,有一条就是距离的估算。你还别不信,这个我绝对敢保证,就是一个文盲矿工也知道怎么去估算大概的米数,因为在矿区这玩意的使用率多到你难以想象呀!”
“这个......”我和张曦都感到经验丰富的王小柱说的应该是正确的,一时都有些哑然。可是它既然是正确的,为什么我们找不到代玉的尸体呢?我琢磨了一下又道:“要不,咱们再回头找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