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位置莫过于走在中间了,以上两点精神压力全都没有,只要跟上队伍别掉队就行了。这也是为什么王小柱把宋二胜这个通讯员安排在中间,又让代玉和文明这两个非战斗人员轮流陪他的原因。
现在我就是这么小心翼翼的在前面带队,旁边跟着全副武装紧张戒备的张曦。可是在如此压抑的氛围,即使在她的面前,我也无法控制内心中的恐惧,再也装不出大无畏的气概来了。
在我的眼中,每一堆煤堆后面,每一个工作面里面,每一处煤溜子下面,甚至连头上那些盘根错节的各种管线内,似乎都有可能隐藏着敌对分子,那些亡命之徒们早已等在了那里,只等我经过时给我致命的一击。尤其是被迫排成一字纵队通过,我彻底暴露在突出位置的时候,这种感觉更为强烈。
我甚至想到,如果我真的会受到袭击又躲不过的话,那么最好能给我一个痛快的结局,因为我有理由相信,自己不太可能愿意成为一个乐观向上的残障人士。
张曦看出了我的紧张,她不时伸手在我背上或肩上拍两下,示意她始终在我的身旁,这个简单的动作给了我很大的勇气。不过受到情绪的影响,外加搜索的经验不足,我的前进步伐依然缓慢,整个救援队的速度明显降了下来,比刚才吴思明和鲁班带队时慢了许多。
走着走着,后面的王小柱终于不耐烦起来,他开始不停的通过宋二胜催促我走快点。后来催促的越来越频繁,如果不是有噤声的原则,估计他早就在大吼大叫了。
他的焦急我能理解,计划好的八小时眼看就要过去,等到第二批救援队下来交接的时候,难不成还要他们再检查一遍第三层?还有留在交叉口的几个人也不能让人放心,一想到吴思明带着一个胆小的医生和一个受伤的伤员,我就心里发慌,万一他们真的有事,后果不堪设想。
没有办法了,死活就这么着吧,我牙一咬心一横,脚步明显加快了。说来奇怪,脚步一旦加快,整个心思都集中在搜寻和躲避那些乱七八糟的设备上了,反而没有了害怕的理由。看来克服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坚决压缩想象的空间,不要给联想一点机会。
就这样走了一段路,通过了第三层唯一的一扇瓦斯封闭门的时候,我突然在几个人的脚步声中,听到了一阵阵奇怪的沙沙声。我赶紧停了下来,努力通过矿灯的关线看向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