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折腾了一宿没睡。我先把剩下的烟都藏起来。我不想扔了,觉得可惜。我有十年烟龄了,十年来除了洗澡和睡着的时间,任意时间点我只要一摸口袋或者闭着眼伸手在自己桌子上一划拉,就能摸到烟,那让我心里很踏实。我也知道,吸烟就是个习惯,当你眯缝着眼吸一口食指和中指夹着的烟,然后缓缓吐出,虽然那冰冷的心事并不能也随之吐出,可是它似乎在那瞬间变的不那么冰冷。这就像恋爱也是个习惯一样,时间久了,你突然看不到那个人就会不舒服,就会坐卧不安心烦气乱。
那晚我摆弄着一个空烟盒,想,终于不用跟母亲要钱买烟了,即使自己活得还是不像个男人。我突然想到,原来,男人的自尊就是在你戒掉一个又一个不良习惯的过程中慢慢成长。这就好比面对女人心狠的抛弃,要是能果断戒掉想她的习惯,你才更像个有自尊的爷们。在这一点上,在以前的高迪面前,我就很不像个爷们。
这里简要记录一下我戒烟的体会。
戒烟第一症状:失眠。
这是最明显的。尽管那晚难受的时候我会闻闻空烟盒里烟草的味道,但还是直到天亮前才迷糊过去,七点多就又醒来,吃了第一顿饭。我想,如果我是在白天开始戒烟,那么第一个症状估计应该是烦躁。
戒烟第二症状:头晕
这一条在吃完早饭后显得异常明显,感觉脚底下轻飘飘的,走一步路就像走在云彩里,坐着站着都有点晕乎,手指间空当当的感觉就像身上少了点什么,很想像猫一样缩起来一直睡。俗话说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这从活神仙到死猫的过程确实每一个戒烟的哥们都必须要经历的。
戒烟第三症状:乏力
那时我正计划写第三个故事,坐在电脑前一个字也整不出来,身体里尤其是四肢,会感觉有点麻木类似于痒的感觉,没有力气,整个人萎靡不振像霜打的茄子。当然,这几个症状我只是分开来说,实际上它们几乎是同时出现同时存在的。
午饭过后的下午,比起之前的时间更加难熬起来,我觉得自己一下子在时间上成了富可敌国的霸主,我富的流油而且是全球最正宗最受欢迎的中东油,哪一个人觉得自己时间不够用,我就随手甩给他一年,哪个还觉得不够用,我再随手甩跟他十年,尤其是我想起了那个唱《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的歌手,我真的很想一下子就甩给他五十年。就算这样,我甩啊甩啊的甩,甩的自己生命只剩下一分钟,我也觉得那一分钟简直比宇宙的生命还要长一万年。所以我建议觉得时间过的快的兄弟姐妹们,如果要体验永恒,那就戒烟吧!不吸烟?那就先吸烟再戒烟吧!永恒,并不是什么神秘莫测人类不可企及的东东,它随处可见,它就隐藏在那些商场烟草专柜的烟盒子里,走进去时,那妖娆妩媚的贵妇连一眼也不值得看,直接花五块钱就能买到一包劲足味正的将军烟,打开来,那里面就有永恒。真的,如果大家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我鼓励大家吸烟。
以上只是一个戒烟难熬的比喻,当时的难过我只能这么形容。于是我怒了,我还就不服了。我翻箱倒柜,把昨天藏起来的烟统统找出来放在我的面前。我甚至还把香烟一支支都倒出来让它们整齐的列队,我还甚至于拿起一根深深闻了一下味道,我更甚至于把它直接叼在嘴里,然后很不屑地吐在地上,再捡起来把它放在桌子上。我想起来凤凤,想起来她似乎永远笑着的眼睛,这些是我的动力,用来跟眼前强大无匹的香烟军阵抗衡。我瞅着这个军阵里哪一根烟不顺眼,就把它当做是里面领头的将军,就挑出来把它狠狠地踩的稀烂!我叫你张狂!我叫你领头!我叫你闻起来那么香!你就给我能!你再给我能!我把你踩烂了有本事你给我接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