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她坐的很端正,也很平静,显的我倒像个交代问题的犯人似的。
我就说,“其实,我有女朋友的。”
“我知道。”
“生日那晚我就是跟她吃的饭,然后才去见你。”
“我知道。”
我摸出烟点上,不说话了,心想,你啥都知道,还这么平静,明显跟我顶牛。不过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事也不是秘密,估计是母亲告诉她的吧。
正想着,高迪说,我还知道,你那女朋友就是生日那天相亲才认识的吧?
她居然都知道。我只好说,“是啊!我和她见面都很有感觉,我想好好把握,发展下去,毕竟不再年轻了。”
没想到高迪根本不上套,她说,“你这么说明显是在气我吧,想让我改主意。说实话吧,是你妈跟我说的,估计你也想到了,没关系,我不会生气的,也不上当。”
我一听,这高迪是真犯神经了,怎么突然跟个孩子似的,就算她的说话方式我也习惯,毕竟太了解了,但是你也不能这么咄咄逼人吧,感情的事你想怎样就怎样?我又想,下午我去见凤的事她是不是也知道?这完全有可能,因为下午我走的时候老金就根本没走。可是她又不提,表情上又看不出来,让我有些始料不及,看来经过世事磨练,这当年的丫头真是变深沉了。看来,我必须得探探父母的口风了,也就是说假如我跟邬小凌“好上了”,他们的态度会怎样,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接下来,高迪不跟我纠缠刚才的问题了,从旁边的包里掏出来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说,“给我支烟吧?”我就点了一根,递给她。
她象征性地吸了一口,才拿起那个信封说:这个,还你的。
我疑惑地看着信封,等着她解释。
“一点钱。”
“给我钱干什么?”
“本来就是你的。”
我换了个坐姿:你啥时候欠我钱了?
高迪吸了口烟,说:你一定记得。咱俩分手之前,你很久没见到我了,我当时在昆明,叫你过来陪我去丽江,你就从单位请假过来了,没记错的话那时你应该在汉斯啤酒厂。结果我是带着两个女性朋友一起去的,来回消费都是你花的。那次,你虽然嘴上不说,我知道你肯定有意见,心里会埋怨我既然叫你陪我去丽江,咋还带两个女伴,到底是叫你陪我的,还是叫你去花钱的。再加上后来的机票什么的,乱七八糟,这里有一万,你拿去。
我把烟头一仍:我不喜欢算过去的账,再说那也不是账,收起来吧。
高迪说:可是我不想欠你的帐。这本来就是你的,我想跟过去的你脱离的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瓜葛,就当我们是重新认识,重新走到一起……
话未说完,信封落在地上,她抱着头哭了起来。
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先捡起信封放在一边,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她哭了一阵,头轻轻靠了靠我垂着的胳膊,我没动,她也没动,过了一会她自己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珠。我给她拿来纸巾,说,别哭了。钱是另一回事,你非要这么认真。
她抽泣了半天才说,你不收我就给你妈,你收了,即使咱俩走不到一起,那我也再不欠你的了。
我一想,你给我妈钱不就等于变相收买她吗?即使那钱是我的。那不就更加难以撼动家人对高迪良好的看法了吗?看来只好暂时收下。我又想,这事她不说我记不起啊,她完全可以直接收买我妈,直接给她的。可是她居然没这么做,难道刚才那些话全出于真诚?